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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了的毕业论文答辩在6月底,她的论文题目是“从二十年新闻行业发展看新闻道德的缺失”。
程了之所以选择这个看起来充满人文关怀但仔细一想又无处落笔的主题,是因为选题那天她被堵在了路上,等她赶回学校的时候,同窗们已经将看起来容易写的命题都挑走了。
别人走了自己的路,自己只能无路可走。
程了流了两行宽面条泪,嘴里嘟嘟囔囔地跟程意抱怨“蛋疼”。
程意卷起报纸抽了她一下:“女孩子说话就不能文雅点儿?”
程了变换了一个委婉的说辞:“哺乳科动物尚未孵化的子女疼。”
答辩的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拍毕业照的时候,不知道谁提议的把学士帽抛上天,程了却被从天而降的帽檐砸到了脖子,疼得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去,摄影师恰好在此时按下了快门,成了她终生不想重看的黑历史。
散场后,有个同学约程了,这个同学已经和华耀手机签约,目前在宣传部工作。
“华耀手机与《全能挑战》有一个合作专场,你前男友也到场。”
程了一回到学校,就老有人跟她打听她“男朋友”的事情,她不胜其烦,干脆暗示大家,她和盛景初已经分手了。
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说了,男朋友总比前男友好听点儿。
《全能挑战》是江城电视台办的一档益智类节目,对这期华耀手机的专场程了也略有耳闻。华耀新推出了一款手机,以防抖拍照、高速信息处理和指纹识别为宣传噱头。
为了增加节目的可看性,节目组特意邀请了盛景初。
特约嘉宾吗?程了想不通华耀手机和围棋有什么关系,难道专门设计了一个围棋APP?
秀时代也应邀参与直播,但这种抛头露面的事从来都是部门之花琳达的。
不过,有机会见识一下当然好,程了痛快地答应了。
节目是现场直播,直播时间晚上八点。
程了有几天没联系过盛景初,她猜他大概很忙,甚至从未见他发过朋友圈。
同样是棋手,曹熹和一天能发十几条,还强烈要求程了每条必须点赞,程了烦得差点儿把他屏蔽掉。
好歹是华耀的内部人员,同学给程了安排的位置比较靠前,拉着程了坐下来,同学还忍不住从侧面关照一下程了的心理状况。
“马上要跟前男友见面,心情有点儿微妙吧?”
“还行吧,”程了信口胡说,“就是稍稍有点儿内疚,毕竟当初是我提的分手。”
同学默了默,终于没忍住好奇:“那你当时为什么提分手啊?”
“唉,”程了翻看着主办方发下来的资料,“说起来这话就长了。”
正说着,程了的手机跳出来一条微信,盛景初的——
“我们分手了?”
程了四下望了望,没看到人。
谎言被当事人拆穿,程了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犹豫了一下回过去:
“分手其实还有道别的意思了,我指的是咱俩在杭州道别。”
盛景初回过来:
“那为什么是前男友?”
程了索性继续胡诌:
“坐在我前面的男性朋友啊。”
刚发出去,盛景初就从前排回过头来看向她。
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头发理短了一些,鬓角处露出一截青色,目光还是惯有的沉稳淡漠。
同学立马兴奋地跟他打招呼:“你好,你好!”
盛景初微微颔首:“你好,我就是程了主动在杭州‘道别’的‘坐在前排的男性朋友’。”
程了的同学听得一头雾水,她看了看盛景初,又把视线落到程了身上,示意程了解释一下。
程了伸手一指舞台:“呀,节目快开始了!”
《全能挑战》是江城的王牌节目,收视率一直稳居上星频道的前三。主持人是江城电视台的王牌主持陈端阳。
比赛分为三轮,分别对应华耀手机的三项新功能:防抖拍照、高速信息处理和指纹识别。
由选手挑战华耀手机的智能系统。
陈端阳上场,介绍了本期节目邀请的两位选手:一位擅长影像分析,一位擅长一心多用。
介绍完这两位,陈端阳接着说道:“还有我们特邀的第三位嘉宾,盛景初先生!”
盛景初起身上台,台下已经有小粉丝疯狂地叫他的昵称“天元”。
他也是选手吗?程了想不出盛景初和指纹识别有什么关联。
比赛开始——
大屏幕上放了两段几乎相同的录像,但这两段录像有三处细微的不同,要求选手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这三处不同。
电脑随机选取了一段三分钟左右的动作戏。
程了的同学对这位擅长影像的选手有一定的了解:“我上次看他参加过央视的一档节目,他能准确说出一段视频一共有多少帧画面,超级厉害!”
选手似乎有些紧张,他看完又斟酌了才按了答题键。
52秒处、1分38秒处、2分21秒处。
全部正确,只可惜比系统慢了30秒。
虽然如此,观众已经十分激动了,系统虽然是人创造出来的,但是人的速度哪能比得过系统的。
第二个比赛项目主要为了展示华耀手机的高速处理器,据说采用了世界顶尖技术,能够保证手机在多线程工作时,保持最快的运行速度。
简而言之就是开几个APP都不卡。
第二位选手也相当厉害,曾经获得过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
节目组要求第二位选手在一边听歌曲,一边记忆一组毫不相干的词语,然后复述这组毫不相干的词语和歌词。
为了增加难度,节目组将一首外国民谣翻译成了汉语演唱,以确保所出的曲目,该选手之前从未接触过。
歌词不知道是谁翻译的,称得上是佶屈聱牙之最。
二号选手准确复述了歌词,但在复述词的时候记错了顺序,败给了系统。
观众都有些遗憾,程了身后的阿姨还一直在念叨:“这不就是难为人嘛。”
第三个选手,就是盛景初了。
华耀手机的指纹识别技术,不单单是指开机时的指纹识别,在打开应用,启动浏览器的时候,都可以运用指纹识别技术,即使将手机外借,也可以保证隐私不会被轻易查看。
陈端阳邀请台下的观众上来,马上有热情的观众举起了手,陈端阳点了十九个,还剩下最后一个名额,她停了一会儿,盯住了程了那一排。
“请第二排穿粉衬衫的小姑娘上来。”
程了扭头看了看同学,同学忍无可忍地推了她一把:“说你呢。”
哦,对,她出门的时候换了一件粉衬衫。
她明明没有举手,陈端阳这是故意的?
程了期期艾艾地挪了出去,走到了台上,在一台机器跟前录入了自己的指纹,然后随着其他十九位观众下了台。
陈端阳请盛景初观察了五分钟,让程序将这二十枚指纹两两重叠,又将这十枚重叠过的指纹与二百枚重叠后的指纹混在一起。
屏幕上以十枚指纹一列,共有二十一列。
程了紧紧盯着屏幕,很快感觉自己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万花筒,一直转个不停。
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忍不住嘀咕:“这规则谁定的,真够变态的。”
比赛正式开始——
盛景初的手里有一个平板电脑,与大屏幕关联,方便他点出指纹。
第一列第四个,盛景初身后的指纹标亮。
随即,代表系统的大屏幕第一列第四个也标亮。
第三列第八个,他身后的指纹再次标亮。
……
很快,他示意已经完成,系统刚刚完成第八个。
用时52秒,准确率百分之百!
程了的同学激动得跳起来,用胳膊肘使劲儿捅了捅程了:“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啊!”
程了瞪了她一眼:“禁止人身攻击啊。”
同学摇着她的胳膊:“你脑袋要没进水,为什么要跟他分手啊?”
程了悻悻地笑笑,台上的盛景初恰好看过来,两人的目光一触,她鼓起脸,做了个狐狸的样子,比了个口型:“加油!”
陈端阳出声压下台下沸腾的声音:“我们要不要增加点儿难度?”
大家一起喊:“要!”
于是系统将十枚指纹混入了五百枚指纹之中,盛景初依然先系统一步,既稳且准,迅速找出了十枚指纹。
“看来还是难不住我们的‘天元’啊,”陈端阳笑着问,“还要不要再增加点儿难度?”
“要!要!”
第三个回合的比赛先播放了二十名观众录入指纹时拍下的头像照,又将这二十张照片混在二百张照片里,要求盛景初指出每一枚混合过的指纹对应的两张人脸。
这怎么能找出来!
程了愤愤然地替盛景初鸣不平。
比赛再次开始——
盛景初凝神沉思了片刻,挑出了第一组混合指纹对应的观众。
紧接着,是第二组。
第三组。
……
到最后一组的时候,他挑出两张照片后,示意陈端阳:“这里面少了一个人的指纹。最后一组应该是三个人的指纹。”
陈端阳愣住了:“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最后一组虽然看起来是混合了两个人的指纹,但与其他九组略有区别,其实混合了第三个人的一部分指纹。”
他指了指屏幕:“但这个人不在这二十名观众之列。”
台下顿时哗然。
陈端阳有些茫然,提醒他:“这不太符合规则。所以,您需不需要再考虑一下?”
“如果不是规则的问题,就是混合指纹的时候出了问题。”盛景初抬头看着大屏幕,“我的选择已经完成了。”
演播大厅有片刻的安静,很快有观众压低了声音争论起来。
那边,系统也已经结束了作答。
陈端阳通过耳麦和导演低声交流了两句,脸上流露出了赞叹。
“这是主办方搞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最后一组的指纹,确实是三个指纹的叠加。”
第三回合,盛景初胜。
如果说前两轮比赛,观众是激动的话,那么这轮比赛结束,观众已经完全呆滞了。
程了的同学用力掐着程了的胳膊,眼泪都差点儿落下来。
“你看,你看呀!”
程了疼得直龇牙:“你放手,哎哟哟,放手。”
陈端阳问台下观众:“厉害不厉害?”
大家答得异口同声:“厉害!”
“有谁比他更厉害吗?”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隔了几秒才有几个人扯着嗓子喊:“谁能比他厉害啊。”
陈端阳顺势推荐起了华耀手机。
“盛先生只有一个,华耀手机你却可以随时拥有。防抖拍照,让你的笑容更亮丽,高速信息处理,让你娱乐办公两不误。指纹识别,确保你的隐私安全无虞。”
直播结束后,程了随着同学走出了会场,临到门口又回头看向舞台,陈端阳正拉着盛景初说着什么。
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是要万众瞩目的,不管是六岁时给蒋春来与解寒洲带来震撼的盛景初,或是十六岁时惊艳亮相的天才少年,还是在公安局里处变不惊、逐条分析的神秘男人,抑或是棋圣大赛中宠辱不惊的专业棋手。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因为出众的天赋吗?那个当年在运河边上看着货船经过的孩子,是否想到会有一天,长成这样出色的一个人?
马尔克斯曾经说过,他之所以能写出《百年孤独》,不过是想让他的朋友们为他感到骄傲。
而盛景初也曾经说过,我和程了是朋友。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了还以为是为了和自己划清界限,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忽然感受到“朋友”这两个字的弥足珍贵。
她用力按了按心脏的位置,心头滚过一股热流,是自豪。
在路上,盛景初发来微信:
“你在哪里?”
程了回他:
“回家的路上,有事要找我吗?”
程了想了想,八成是“被分手”的事,赶紧跟他道歉:
“我跟我同学瞎说的,对不起,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拖你后腿。”
考虑到语气可能不够诚挚,她又添了几个跪地求饶的动漫表情。
他回过来:
“我准备送你回去的。”
居然不是追问分手的事!程了暗暗松了口气,高兴地将手机捂在胸口上。
他又回过来:
“你的右手食指上,为什么有道疤痕?”
他怎么知道自己右手有伤的?程了想了一下才明白,一定是刚才做节目的时候,他记住了自己的指纹。
想到要打的字比较多,程了干脆回了语音:
“小学的时候参加运动会要准备花束,老师让我们自己用皱纹纸缠在树枝上,我给树枝削皮的时候,不小心被小刀划的。当时流了好多血,我还以为自己会失血过多死掉呢,还交代了我同桌好些遗言,把我最珍爱的36色水彩笔留给她了,谁想到没死成,放学了还活蹦乱跳的。”
程了是左撇子,左手用刀,所以伤在右手。
盛景初听这段语音的时候正坐在车里,小齐在前面开车,他不喜欢用耳机,声音是外放的。小齐听着乐了起来:“这程了的内心戏还真多。”
盛景初默默回了她一句:
“疼吗?”
程了回了一个龇牙咧嘴的动画表情:
“疼是疼,最麻烦的是后续,我同桌坚持要履行‘遗嘱’。”
他靠在椅背上,高强度的记忆十分消耗体力,可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程了的那枚指纹,中心圆圆的,老人说这叫“斗”。
他按了按微微发胀的额角,问小齐:“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按说程了在秀时代实习也已经满了三个月,但是上面迟迟不提转正的事情,程了向人事打听了好几回,人事一直推说在办,让她耐心等等,再耐心等等。
给曹熹和拍摄的素材十分丰富,程了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剪成了一个片子,踌躇满志地交到了组长那里,结果到下班时间了,也没收到组长的反馈。
程了坐不住了,干脆去问组长。
组长“哦”了一声,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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