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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沈驰言将两个姑娘送进家门,许汀搁下钥匙,扶着司瑶往卧室走,走到一半又回头看着沈驰言,说:“学长,你能不能稍等一下,我想请你吃宵夜,今天多亏有你帮忙。”
沈驰言虽然一点儿都不饿,对许汀做宵夜给他吃这件事,还是很感兴趣的,愉快地点头:“好哇。”
许汀进卧室帮司瑶换衣服,沈驰言站在客厅里环视一圈,地毯、茶几、布艺沙发,还有两个造型很别致的收纳柜,布置很温馨。
沙发墙上刷了黑板漆,可以写字,沈驰言走过去,看见上面写着:
中国加油!汀汀加油!
沈驰言笑了笑,继续往下看:
请代我向可爱的、温暖的太阳问好,向宁静的大海问好。
《致蒲宁》里的句子,作者是契诃夫。
沈驰言觉得许汀这小孩真的挺好玩的,每天都热热闹闹,活得开心乐观,偶尔出错犯迷糊,也不会让人觉得笨拙或讨厌。
(42)
许汀从卧室出来时,沈驰言正站在书架前看书。书页翻动,沈驰言跟着偏了下头,侧脸被灯光剪出金色的轮廓,睫毛浓密,眼形流畅如燕尾,视线继续往下,越过鼻梁,是嘴唇和喉结。
书上说,男人的性感有一半源自喉结,形状、弧度与滑动的轨迹,都带着迷人的味道。
看着沈驰言,许汀忽然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她想起沈驰言抱着吉他唱歌时的样子,英俊、桀骜,还有点不太明显的冷漠,好像唯他一人是有光的,其他人只能暗淡。
没来由地,许汀觉得心跳有点乱。
落地窗外是个小阳台,种着些绿植,月光落进来,沈驰言在此时抬头,露出一点笑。
沈驰言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许汀脑海里仿佛绽开了漫天烟花,脱口而出:“我能摸摸你的喉结吗?”
话音落地的瞬间,两个人同时一愣。
许汀唰地转过身,拖着僵硬的手脚朝厨房走,几乎顺拐,边走边念叨:“啊,我煮碗面给你吧。晚上吃面比较好消化,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提前说哈!”
进了厨房,关紧房门,许汀背靠着门板急促喘息,脸色迅速涨红。
天哪!天哪!!天哪!!!
她怎么会说出那么丢人的话!
许汀把饮料送到沈驰言手边时,脸还红着。沈驰言换了个话题说要吃西红柿鸡蛋面,并且主动提出帮忙洗菜。
和唱歌相比,沈驰言洗菜时的表现算得上笨手笨脚,许汀让他把西红柿的皮剥掉,这位少爷举着一颗西红柿愣怔两秒,真挚地发问:“怎么剥?用削皮刀吗?这玩意儿全是水分,一刀下去,不会满手流汁吗?”
许汀叹了口气,拽着沈驰言的袖子把他拎到一边,说:“好好看着。”
在西红柿顶部切一个十字刀花,然后淋上热水烫一烫,轻轻一扯,表皮就被撕下来了。
沈驰言大开眼界,赞叹:“还有这种操作!”
许汀无奈,把沈驰言往门外推:“出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沈驰言仗着个子高,直接伸手扶住门框顶端,说:“我不走,我要学艺。”
西红柿丁和姜丝一同下锅炒出汤汁,倒清水,大火烧开后放小青菜和调味料,最后放事先煮好的银丝面。许汀又煮了两颗溏心蛋,蛋黄像融化的芝士,香浓软糯。
沈驰言屈指在许汀脑门儿上轻轻一敲,说:“手艺还不错。”
许汀歪着脑袋,露出一个有点得意的小表情,说:“我很小的时候就会下厨房弄东西吃了,菜谱都不看,纯靠灵感,自由发挥!”
许汀小时候爸妈工作都忙,一个跟着歌舞团跑演出,另一个到处出差拿飞机当滴滴打车。家里请了两个阿姨,做饭的阿姨得顾涵之真传,满脑子养生食谱,每餐都是一桌子的绿菜叶,低油低盐低热量。许汀私下跟司瑶吐槽,这不是养我,这是养兔子。
阿姨手艺虽然不佳,但是人很好,许汀舍不得辞退她,就踩着小板凳亲自下厨给自己加餐开小灶。
所以,许汀会下厨,单纯是因为嘴馋!
她说得简略,话音落到沈驰言耳朵里就是另一番味道了。
小小年纪就要下厨做饭,料理家务,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之前还收了她买的一双鞋,挺贵的,早知道就不让她买了。现在折现还给她,她会不会觉得伤自尊?
沈少爷一贯我行我素,几时在外人身上花过这么多心思。他屈起指节在料理台上敲了敲,说:“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来找我,不必顾虑。”
无论是缺钱,还是被人欺负,都要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许汀疑惑地眨眨眼睛,搞不懂这位少爷怎么突然煽起情来了。
(43)
汤面装在一个绘着樱桃图案的彩釉瓷碗里,沈驰言坐沙发上,许汀习惯性坐地毯,递了双筷子给他:“尝尝!”
沈驰言发现许汀不仅碗碟配得精致,筷子也很好看,原木质地,一端刻着浅色的樱花纹样,枕形筷架上也有同样的花纹,搁在一起,看上去干净舒服。
夜色里,食物的味道格外诱人,沈驰言尝了一口,点头:“很好吃!”
得了表扬,许汀笑得越发开心,眼睛弯着,唇边浮起一个浅淡的笑窝。
沈驰言家境好,祖辈都是商人,他从小跟着父亲和长兄参加宴会,见过不少漂亮女孩,身材窈窕,皮肤似雪,就连他的母亲年轻时也曾是名动一方的美人。
美人虽美,见过也就罢了,就像欣赏橱窗里的昂贵珠宝,沈驰言从没对谁上心过。读本科那会儿,沈驰言帮学校拍过几段宣传片,投放在官网和官方微信号上,片子一上线,他就在学校出了名。校庆的时候传递薪火,系主任点名让沈驰言打头。那段时间,学校的论坛、贴吧、表白墙,处处都能看见“沈驰言”三个字。
不熟悉沈驰言的人,说他像竹,温文尔雅,修长挺拔。
稍微熟悉他的人,说他进退有度,容止雅重。
真正了解沈驰言的人则会说这家伙高傲得很,追他的女生那么多,没一个能真正靠近他。
可是在这个寻常的夜里,沈驰言却被一个笑容晃了眼睛。
其实,许汀不算特别漂亮,胜在干净,皮肤也好,像某种水果,看上去就很甜。
她爱笑,梨窝浅浅,今夜三分星光,悉数落在她眉眼之间,亮晶晶的,甜蜜动人。
沈驰言有点走神,许汀推他一下:“吃啊,不然就凉了。”
沈驰言拍拍身边的空位,说:“过来,给你个奖励。”
许汀面露警觉,拽过一个恐龙形状的抱枕挡在身前,说:“你别使坏啊,当心我拿面汤泼你!”
沈驰言没作声,拉过许汀的手,搁在了自己的喉结上。
“不是说想摸摸吗?”沈驰言眨眨眼睛,“给你摸。”
男生的皮肤很干净,带着点淡香水的味道,许汀的手指搭在上面,隐隐触到脉络和骨骼的痕迹,陌生、脆弱、质感鲜明。
喉结缓缓滑动,拉出一条利落的线。
许汀的呼吸有一瞬停顿,紧接着,凌乱至疯狂的心跳几乎将她淹没,大脑中的多巴胺浓度直线升高,逼近沸点。
乱了、乱了,全都乱了。
许汀抬起眼睛,与沈驰言对视的瞬间,从他眼睛里读到温柔、宠溺,还有明亮的笑。
那样的神情下,没人能够不心动,许汀几乎忘了该如何呼吸。
与此同时,四周突然一黑。
停……停电了?
(44)
突然陷入黑暗,许汀吓了一跳,同时也冷静下来。她抽回手,挣扎着站起来,小腿却撞到茶几的边角,一跤跌下去,正摔在沈驰言身上。
沈驰言抽了口气,说:“我好像徒手接住了一颗来自外太空的小星球。”
“对不起,对不起……”
许汀想从沈驰言身上爬起来,手链却不晓得钩在了哪里,她越挣扎挂得越紧,一团狼狈。
沈驰言忽然开口,懒洋洋地说:“别动。”
腰上一暖,是沈驰言箍住了她。
男生手臂肌肉紧实,力量感十足,隔着薄薄的T恤压在腰间,触感鲜明。
这下不只是脸红,都要沸腾了,心跳激烈得像是在敲鼓。
“你喜欢那个人吗?”黑暗中,沈驰言声音听起来有点犹豫,“在我店里庆生的那个……”
许汀沉浸在沈驰言的气息里,脑子僵住,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普通朋友,很普通!”
她拒绝得太干脆,甚至有点急。
沈驰言有些好笑地想,这么怕我误会啊。
是因为喜欢我,才怕我误会吗?
手机屏幕亮起来,照出一小块区域,许汀发现,自己几乎是陷在沈驰言怀里,稍一抬头便能对上他的眼睛。
黑曜石似的眼睛,仿佛含着某种烈度,幽深明亮,令人眩晕。
许汀忽然明白论坛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关于沈驰言的帖子了。
沈驰言伸手过去解开许汀钩在他衣服上的手链,顺便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说:“起来,压得我腿麻!”
许汀连忙支着沙发爬起来,行动间险些一脑袋撞上沈驰言的下巴。
沈驰言捏了捏她的耳垂,玩笑道:“你脖子上顶的是个凶器吗?”
男生指尖微凉,触感分明,许汀像是被劈了一刀,立即从沈驰言身边跳开,揉着那只渐渐烧红的耳朵,小声说:“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嘛!”
沈驰言在许汀面前向来没什么脾气:“好好好,我下次注意!”
停电是跳闸引起的,重新推上去就好了。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沈驰言起身说他该回去了,许汀要送他,被他按回到沙发上。
沈驰言说:“我就住你隔壁,腿长点一步就迈到了,送什么送。”
许汀想了想,露出一个憨憨的笑:“也对。”
沈驰言走到玄关处,许汀突然叫了他一声,说:“你喜欢甜品吗?小蛋糕、舒芙蕾之类的,我有时候会做一些,如果喜欢就分你一点儿。”
沈驰言立即想到“章鱼小面包”微博上那些色调温暖的美食视频。
送甜品给我?
要正式追我了?
沈驰言不爱吃甜的,喝奶茶都不加糖,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说:“好哇。”
(45)
第二天,许汀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不到八点,她模模糊糊地“喂”了一声,裴景澜的声音自电话另一端传过来:“早上好,很抱歉打扰你,司瑶在你身边吧?麻烦把电话给她,我有话跟她说。”
礼貌有加,端正斯文,许汀却感受到一股寒气,冰得她连瞌睡都没了。
许汀推了推睡在另一侧的司瑶,小声说:“家长找你,貌似心情不太好。”
司瑶还迷糊着,眼睛也不睁,趴在枕头上从许汀手里接过电话。
电话那端不晓得说了什么,司瑶直接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许汀吓了一跳,伸出一根手指在司瑶肩膀上推了推,用口型无声地问:“怎么了?”
那通电话持续的时间很短,前后不到三分钟,司瑶将手机还给许汀,目光呆滞,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朋友圈,我的,去看。”
许汀有些莫名其妙,登录微信点开司瑶的头像,进入朋友圈,然后——
她就傻眼了。
@一只瑶瑶:裴景澜裴景澜裴景蓝拦斓岚兰阑!!!你在吗你在吗你在吗你在吗?
@一只瑶瑶:鱼哭了,谁知道;云哭了,天知道;裴景澜那个大傻帽要是哭了,有谁能知道!!!
@一只瑶瑶:山重水复疑无路,裴景澜天天学高数!
@一只瑶瑶: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跟我斗?铁子,听我一句劝,抓紧回我微信,今朝你薄情无义把我放逐,他日我涅槃重生必把你铲除。
@一只瑶瑶:裴景澜你到底去哪里了?快出来陪我玩啊!我表演吐泡泡给你看,Blueblue的那种!
……
长长的一串新动态,时间显示都是昨天,许汀滑了三四下屏幕都没滑到头,目测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条,条条都带裴景澜。
应该是司瑶喝醉之后把朋友圈当成私聊了。
坏就坏在许汀昨天没刷朋友圈,就连裴景澜也是今早才发现,让司瑶丢了一宿的人。
司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许汀,气息微弱地说:“汀汀,你帮我看看,那些动态有没有设置分组。”
司瑶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许汀找到充电器,信号接通的瞬间就有一堆新消息跳出来。许汀直接点开司瑶的相册,一排新动态,整整齐齐,全部好友可见,哪个分组也没屏蔽,所有的亲人、同学、朋友、老师、邻居,还有话都没说过的路人甲,统统看到了。
甚至有微商发来私聊,问:你卖的产品叫“裴景澜”?我看你刷屏刷了一晚上。
司瑶恼羞成怒,把那个微商拉黑了。
手机电量还没充到百分之十,司瑶就接到了院长老爹打来的电话,让司瑶到院办来,他有话跟她说。
司瑶跪坐在床上,抱着许汀的腿号啕:“汀汀,我完了,老头儿非用手术刀把我片成人肉刺身不可。”
许汀摸摸司瑶的头,笑眯眯地说:“记得淋点酱油和芥末,更入味。”
(46)
去院办的路上,司瑶试图把昨天酒后抽风发的动态全部删掉,删的时候免不了看到底下的评论,一群狐朋狗友,先是无声点赞,接着问号疑惑,然后就进入集体看笑话的状态,还有人押起了宝——
朋友A:赌一根香蕉,喝多了。
朋友B:跟一棵香蕉树,肯定喝多了。
朋友C:泡吧的时候我跟她在一起,我证明,确实喝多了,被搀走的。
于是共同好友们立即调转方向,在司瑶的动态底下愉快地聊起了昨晚的局什么名头,谁做东,以及有没有帅哥美女,等等。
司瑶扔下手机,绝望地抱头。
我这是交了一群什么朋友啊!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小姑娘,你一大早就往医院跑,是身体不好吧?”
司瑶面无表情:“晚期,没救了。”
司机唉声叹气,踩油门踩得越发用力,生怕耽误了治疗时间。
途经一条藏在老巷子里的小吃街,街口竖立着不少招牌,司瑶拍了拍椅背让司机停车。
小吃街里有一家卖鸭血粉丝汤的老店,店里的粉丝汤和小笼包裴景澜都很喜欢。
司瑶下车去打包了一份,少辣,不要葱花和香菜,多加一份鸭肝。她拎着打包盒走进第三医院的大楼,迎面撞见换班的小护士,笑着同她打招呼:“来找裴医生啊?他熬了一通宵,在值班室休息呢。”
等等,她不是要去院办见老爹吗,怎么跑到门诊来了?
司瑶摇了摇头,转身走去院办。
司瑶把院长办公室的门板推开一条半指宽的缝,贼兮兮地向里头张望,老爹正在打电话,神情严肃,白大褂一尘不染,嘴里全是专业名词,什么64排螺旋CT,什么放射,什么工程师。司瑶听不懂,但毕竟在市三院的职工食堂混迹多年,敏感性还是有一些的,她意识到这通电话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于是,合上门板又退了出去,跟守在外间的院长助理说她过会儿再来。
助理指了指她手上的餐盒:“这是给我的,还是给副院的?”
司瑶立即将袋子藏到身后:“给我自己的,别惦记。”
助理有心逗她,故意嗅了嗅散在空气里的味道,说:“闻出来了,是鸭血粉丝汤。我记得你不吃鸭肉和内脏啊,嫌腥味重,几天不见,变口味了?还是说,专门给别人买的?心外科有个小医生好像挺喜欢吃这口,他叫什么来着……”
司瑶她老爹的一干下属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在他们面前,她哪有什么秘密。
司瑶在助理的鞋面上狠踩了一脚,气咻咻地说:“长舌妇!多管闲事!”
踩完转身就跑,助理站在她身后,欣然微笑。
值班室在住院部大楼里,司瑶路过护士站时被护士长拦下来塞了几颗糖,说是儿科那边用来哄小孩的。司瑶哭笑不得,说我都十九岁了,要少吃糖,会胖。
有个医生夹着病历本大步路过,刚好听见这一句,说:“胖了也不怕,我们裴医生就喜欢丰满的。”
几个人笑成一团,司瑶落荒而逃。
谁说穿白大褂的都是天使,明明是一群长舌妇!
(47)
值班室没锁门,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扑面一阵凉风。
角落里摆着两张木架床,裴景澜侧躺在上面,脸朝外,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夏凉被揉得一团乱,胸口上还压着本倒扣的专业书。
司瑶放轻脚步,将打包来的食物搁在桌子上,然后绕到床前,小声叫他:“喂,毒舌!”
裴景澜跟了一宿的手术,大概累坏了,睡得很沉,毫无反应。
遮光窗帘没拉好,有一线光柱漏进来,浮尘在其中飞旋不休。裴景澜睡得很香,司瑶觉得她的心跳也变得软绵绵的,像是揣了一口袋的棉花糖。她坐在床边,低下头,细细地观察起裴景澜的脸。
裴景澜生了双地道的丹凤眼,眼尾上翘,形状精致,开合时辉韵内藏,神光逼人,如今安静地睡着,只剩满满的清秀和干净。他鼻梁很挺,嘴唇又薄,不笑不说话时就显得有点严肃,心外科的小护士私下闲聊,说裴医生看起来美凶美凶的。
像极了血统纯正的缅因猫。
这个比喻太过形象,司瑶忍不住笑起来,边笑边用手指戳了戳裴景澜的脸,小声说:“毒舌,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鸭血粉丝汤!”
戳一下,没反应,司瑶得寸进尺,想再戳几下,手刚伸过去,就被扣住,然后用力一带,她直接扑在裴景澜身上。
她鼻尖撞在那人颈侧,酸溜溜地发麻。司瑶正要起身,裴景澜大概睡迷糊了,突然抬起手,搂住了她的背。
司瑶单手撑在床单上,吃不住劲,裴景澜的手在她背上轻轻一压,她又趴了下去。
这一次却趴得不太对劲,她舌尖尝到淡淡的薄荷香,唇上触感湿凉。
就像——
就像一个吻。
司瑶睁大眼睛,裴景澜离她极近,两个人几乎完全贴在一起。他没醒,睫毛低垂,看样子睡得还挺熟。
裴景澜呼吸温热,嘴唇却是冷的,大概是吹了太久的空调。无意识地,司瑶探出舌尖,碰了碰裴景澜的嘴唇。
很软,齿列间混杂着薄荷和柠檬的味道,有点凉,还有点甜。
如同浓度极高的巧克力,让人成瘾,沉醉其中。
一秒的停顿过后,司瑶手忙脚乱,头往后仰,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咝……
好疼的一个屁股蹲儿。
摔这一下动静不小,裴景澜不想醒也得醒了。他低低地哼了一声,撑着上半身,慢慢坐起来,眼神里透着点茫然。
司瑶两只手搭在床边,小仓鼠似的,一脸紧张地瞅着他。
裴景澜眨了下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坐地上了?”
这家伙到底是真睡着了,还是怕她尴尬在装模作样啊?
司瑶心里打鼓,指了指桌子上的打包盒:“我带了小笼汤和鸭血粉丝包,抓紧吃,趁热。”
她说得乱七八糟,明显心绪不宁,说完,也不去看裴景澜的表情,推门就跑。
裴景澜也没叫她,伸了个懒腰,嘴角微微勾着,笑得像只狐狸。
他一贯浅眠,再累再困也很难睡得踏实,司瑶一进来他就醒了。
狐狸故意露出尾巴,兔子还当自己占了便宜。
司瑶刚走,和裴景澜同科室的另一个医生就进来了,一眼瞄到袋子里的小笼包,喜笑颜开:“有吃的啊?太好了,我快饿疯了!”
他正要伸手去拿,裴景澜捞起病历夹就抽:“吃泡面去!别碰这个!”
小医生被抽了个正着,疼得“咝”了一声,说:“你还挺护食!”
裴景澜舔着牙尖,说:“别的不护,就护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