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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准确地说,那不是花了,就剩下光秃秃的干了,地上落了一层花瓣,杜云每走一步,都会带起来一些,簌簌作响。
手指触及那些散落的干花瓣,瞬间就碎了,他固执地拈起一把放在手心搓了下,心想:“她大概有好几个月没有上楼了。”
想到那些被退回的包裹,他这心就狠狠地抽了一下,他迅速清理了楼上的地板,赶紧下楼了。小孩子睡眠浅,他担心书涵醒来再吵着毛线。
好在俩人睡得都很好,屋子里很安静,可以听得清毛线的呼吸声,杜云这心里分外满足,他拿了纸和笔开始绘图。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主动提过笔了,没有那个感觉。
他正画得起劲时,听着毛线哼了一声。他回头,将她身上滑下的毯子往上拉了一下,却不想被毛线捉住了手,杜云这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身子不由地凑过去。
“疼!”毛线哼了一声,眼泪就涌了出来。
“哪里疼?”杜云轻声问道。
毛线没有说话,拖着他的手往头上引去。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阳春三月,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垂柳以及一些粉白的花蕊。温暖的午后,杜云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她好几次想要进去看看他在做些什么,都被他拎了出去丢在沙发上。
她嗅着厨房里飘出的香味,一个劲儿地吸着鼻子。终于,厨房门被她拉开了一条缝,她侧着身子踮着脚尖悄悄地溜了进去,好奇地掀开锅盖,听着身后“叮”的一
声,厨房门被人关上了。
没错,是杜云他妈!她将头发挽成一个低低的发髻,她的眉毛很好看,粗细适中,长短正好,刚刚包住眼睛,脸盘子也很圆润,远看着也是个慈眉善目的,可是仔细一看,那单眼皮狭长,眼角细细地向上一吊,又变了一张脸。
毛线一看着她老人家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说话也变得磕巴起来:“阿、阿姨好!”
杜云他妈哼了一声,“啪”一声就将厨房的门锁上了。
那门也奇怪,是透明的,还能听见外边人说话的声音,她听着杜云问她去哪儿了?怎么不吃饭呢?
她使劲地拍打着门,扯着嗓子喊:“我在这儿呢!”
可那杜云就是听不见,任她怎么拍打门板都听不见。
她眼睁睁地看着杜云在外头找她找得满头大汗,还有杜云他妈不经意间瞥过来的一眼,瞬间她就吓软了,她看到书涵坐在那里,杜云他妈正给孩子嘴里塞一根干红椒。
毛线急得直拿头撞门。
只是那门板很硬,她这头疼得厉害。
她隐约感受到一双宽厚的手掌在头上来回搓着,所经之处,那疼痛好似减轻了些。
“还疼吗?”杜云用手背帮她抹去鬓角的泪。
“嗯。”毛线迷迷糊糊地应着,歪着脑袋往他怀里钻。
杜云顺势将她的头放到腿上,双手插入两鬓,轻轻抓着她的头皮。
毛线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到一阵温热,那疼痛好似减轻了不少。
杜云就那么一直帮她摁着,等她睡着以后,手上的力道又轻了几分。
“好端端地怎么会头疼呢?是见到我的缘故吗?”杜云这么想着,眸色愈发沉重起来。
毛线再次醒来,是在半夜。月色打着窗口上,夹着寒意,那纱帘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许是外头又起了风。
毛线想起还没书涵喂奶,腾一下起身,脑袋就撞在了杜云的下巴上。
“醒了?”杜云将手掌放在她的头上,揉了两下,问:“还疼吗?”
毛线顾不上理他,直问:“书涵呢?”
“睡着了。一直没醒。”杜云道。
“哦!”毛线挣脱他的手,将身子靠在沙发上。
屋子里又安静起来,外边的风声一阵比一阵紧。
毛线吸了下鼻子,竟然闻到了烤糕点的香味,这让她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拍脑门,被杜云捉住:“别拍,你头疼来着。”
“哦。”毛线这会儿已经彻底醒了,软软地说了句:“不过是做了场梦而已。”
杜云没言声,他知道她是真的疼了,她一直在流泪。
半晌之后,毛线再度开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