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
，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 波尔正面着这场撞击，只是受到余势波及就让他忍不住后退几步。波尔的体表本已经被灼蚀的血液染成橙红一片，但手臂和小腹上却仍传来剧痛。他用残留的几根手指摸去，因为皮肤已经变得很薄，那里只是被几块柔软的固体溅到，就多出了几个破口。
随着冲击扩散，又是一道猛烈的气浪，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房顶终于开始坍塌。一根粗重的房梁砸在波尔的身侧，但是，他已经无心再迈步躲避。
因为年迈的波尔，正失落地望着从滚滚烟尘中浮现的景象。
十多年前梅泰尔山道上的恐怖，忽然在他心中显得前所未有地真切。
原来，那并不是回忆中的错觉。
…………
兄弟会的圣所之中，希尔佩特收起了手中具象的剑。
尽管中介的神祗正在大量流血，但那数百道灵素流却在刚才变得异常闪耀。
在这样的涌流中，无数生命丰饶只是白白冲出了通道。
它们是心灵深处最原始的感受力。
灯女的意识原本就已经动荡，现在又被浸泡在这些外溢的丰饶之中，所以，那些军人们的心境渗入了希尔佩特的内心。
不被理解，被背叛，无所适从。
血腥恐怖的记忆一直在回放，提醒着他们：你不属于这里。
被抛弃，无法再适应战场外的规则。因此变得过度警觉，只能和过去的同伴厮守，但越是如此，就更不可能再走出来。
一群永远停留于十二年前的幽灵。
所以才会这么漠视生命吗。
像波尔这样抽调灵素，会让圣所中的大多数普通人丧命。
甚至就连巫师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侥幸活下来，他们也会处于完全失力的状态。
没想到，波尔会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是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就好吗？灯女冰冷地笑笑。
最后的光辉缓缓暗淡下去，半空中原本密集的生命丰饶，开始逐一凋零，如丝缕般无力地垂落。
这意味它们的源头已经死了。
如果波尔完全不惜代价，柯林多半是顶不住的。她试探了一下，想要通过归零回归现实世界，却发现因为精神消耗太多，就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已无法完成。
灯女抬头望去，她再也看不见灯火，已经搁浅在了虚界深处。
她想，这次也许连自己都搭上了。
…………
柯林一动不动地站在砸落的杂物和板材之间，正困惑地望着自己的手掌。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那一瞬的恍惚，他甚至没能捕捉到银身像是如何动作的。
或者就算眼睛捕捉到了，以人类简陋的神经系统，也来不及将信息传达到四肢。
金刚术确实没有生效，却并不是失效。
而是身体受到的冲击力，没有能够达到让它起效的阈值。
那些飞溅的固液混合物，并不是柯林身体的血肉。
而是银身像的躯体，灵素物结化的不稳定产物，在接触到柯林血脉力量的那一刻，就被分解还原成了半物质以及半灵素。
来自魔鬼的沸腾冒渎之火最先消逝于无形，银身像本身则直接从他身上穿透了过去，因为在这时候，那尊银身像已经被分解成了另一种存在。
墙壁上被泼溅的腐烂半物质，正在缓缓地褪色消失。
同时，炉床中的血脉力量几乎在转瞬间就流逝一空。尽管柯林的血液中仍保持着高浓度的激发物，却再也没能再唤出更多的血脉了。
所以在置换转移仪式的作用下，他心内海中的灵素开始缓缓回升。
柯林收回伸在眼前的手，望向波尔。
因为短时间内暴烈的灵素溢出，现在老人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的皮肤。
来自圣所的连接，也已经无法再提供更多灵素。他的生命丰饶早在岁月中耗竭了，此时已经连炉床都无法维持。
波尔就像一个暗橙色的血人一样软倒下去，无法再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