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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祁凡在怼了郑腾后,结束通话,拿起外套向外走。
在门口看到杨硕鬼鬼祟祟的。
“怎么没在御府待着?”
杨硕本想掩饰自己的愁容的,可偏偏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总裁,我是听说你昨个喝多了,所以一早就过来看看你,要不你今天先休息?明个再回公司?”
其实杨硕是不想总裁回到御府后,问起夏凉霂的事情。
支票的事情,能瞒一天是一天。
然而梁祁凡根本就没当成一回事,“没事,只是宿醉,回御府休息半天就好。”
边走边问杨硕,“夏凉霂今天上班没?”
“......”
这怎么回答?
难道说来了,但不是上班,而是付违约金?
杨硕一时答不上来,只好磕磕巴巴的说着:“来......来了。”
确实是来了,虽然......丢下支票就走了。
听着杨硕的声音有点跟往常不一样,梁祁凡浓眉挑了挑,扭头看向杨硕。
“有事瞒着我?”
杨硕连忙摇头,“没没......”
可是摇完头后,又紧接着点头,“可是......”
“可是什么?”
走进电梯里,把西服外套床上,系扣子的瞬间,提醒道:“我不喜欢绕弯子,有什么事就说。”
杨硕一咬牙。
死就死吧,反正迟早都会被知道。
“是这样的总裁,夏小姐她确实来了御府。”
从文件夹里拿出那张支票,手有些抖动的递过去,“可是......她丢下这个后就走了。”
梁祁凡接到手里一看,竟然是支票!
再一看数字,还是一千万。
真是有意思。
那么爱钱的夏凉霂竟然肯付违约金!
以她的性格,别说是一千万,就算是让她付一万,她都会舍不得。
现在倒好,能闷声付钱。
杨硕看到总裁表情严肃,也没有动怒的表现时,更加提心吊胆起来。
“那个......总裁,要不我现在联系下夏小姐,让她再来御府一趟,跟你当面谈?”
梁祁凡摇了摇头,把支票又递到他面前,“不用联系,把这个放好。”
“奥。”
杨硕接过支票。
实在不知道总裁这是又打什么注意?
......
接下来更令杨硕大跌眼镜的是,总裁回到御府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该开会的开会,该安排行程的安排。
另外还又让他定了去新加坡的机票,说是要出差。
这个节骨眼?
不是应该去追回夏小姐吗?
怎么还出差?
杨硕 一直到开车送总裁去机场,他才终于开了口:“总裁,你这一去就是半个月,临走前不得先找夏小姐谈谈?”
“谈什么?”梁祁凡轻笑,“人家把钱都付了,总不能还不办点实事。”
实事?
杨硕一时没明白过来。
等到了机场停车场,为梁祁凡打开车门后,才惊觉道:“总裁你是去新加坡调查蔡莹绾?”
梁祁凡的嘴角仅仅是淡淡一笑。
等杨硕从后备箱拿了行李,接过来后对他说道:“我去新加坡的事情要保密。”
“放心总裁,我这嘴巴可严实的很。”
杨硕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
到了御府,看到钱笑笑从电梯里出来,杨硕下意识的要往外走,假装没有看到她。
然而,
“杨助理!”
杨硕扭头见钱笑笑竟然跑过来,马上停下脚步。
要知道钱笑笑心脏不好可是众所周知,这万一一个不小心,心脏病发作了,可就成大事了。
钱笑笑小跑到杨硕面前,早已气喘吁吁。
嫩白的小脸红通一片,急促的喘着气问到:“祁凡哥哥不在,前台说他去出差了,你知道祁凡哥哥去哪里出差了吗?”
杨硕就知道钱笑笑是来问总裁去哪里的。
可他哪里能告诉她总裁是去了新加坡?
“钱小姐,总裁的行踪都是保密的,具体总裁去了哪里,我这个做助理的也不清楚呀。”
钱笑笑自然明白就算再问,杨硕也不清楚。
杨硕看钱笑笑不再抱有怀疑的态度,马上准备离开。
偏偏钱笑笑突然想起来夏凉霂。
“对了杨助理,我上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夏凉霂,她不上班这事,你可得记下,等梁祁凡哥哥来了再给处分。”
杨硕眉心一皱,“夏凉霂已经辞职了,不在御府工作了。”
“什么?辞职了?”
钱笑笑这次是真惊讶了,“可是她前几天不是还来吗?”
“前几天那是来递交辞呈的。”
杨硕说完,觉得不能再跟钱笑笑继续讲下去,免得一会儿说穿帮。
“钱小姐,我还要去给华堂国际对账,就先不跟你多聊了,你要是要出去,联系前台就可以,会给你安排好司机的。”
“奥,那你去忙吧杨助理。”
钱笑笑没有怀疑。
因为刚才跑的原因,感觉身体有些不适。
原定的要出去逛街就先放弃。
回了客房,想起以后再也不用在御府见夏凉霂,她就觉得相当开心。
拿起手机,找到母亲的号码,拨了出去。
她要马上把这个喜讯告诉妈妈。
让他们暂时不要给梁家施压。
······
付了违约金,夏凉霂心里其实相当不爽。
其中五百万是她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剩下的钱是她向陆思甜和苏瑾借的。
之所以没有向家人开口,是不想他们胡思乱想。
梁祁凡求之不得她父母知道呢,到时候再厚脸皮的上门提亲,事情得更加乱。
所以为了早点断绝跟梁祁凡的关系,夏凉霂宁肯吃哑巴亏。
可是这亏吃了,她是越想越气。
以至于郑腾开车过来后,她心里太心有余悸。
......
接近冬天,海边的海风比较大,散步的人也远没有夏天的人多。
郑腾把车子停在一处礁石前,想着能遮挡点风。
夏凉霂坐在副驾驶,听着窗外的风声,久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她觉得有些话应该跟郑腾说清楚,不能再拖下去······
“我要离开北城去新加坡那边的分公司了,我跟我爸和我哥说了,去了新加坡就代表夏家,再也不会像在北城这里一样胡乱玩了。”
话落,夏凉霂看向郑腾,“就像你说的,人总要成长,我不可能永远停留原地,让身边的人为我又是担忧又是操心的。所以,换个新环境,从头开始。”
郑腾听后,先是沉默片刻。
而后收回停放在外面的视线,重新回到夏凉霂的身上,“你不用离开,我可以申请回西藏部队。”
“你不用回西藏。”
夏凉霂知道他误认为,她的离开是因为那晚他醉酒所对她轻薄的事情......
“就算你去了西藏,我也不会在北城待,我刚才说了,我想去一个新环境,从头开始,跟你无关。”
看到郑腾眼神的怀疑,夏凉霂抿唇一笑,而后释然的笑道:“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班长,那晚的事情我早就释怀了,再说了,你又没有对我做什么,你还是喝醉了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总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彻底不要咱们之间的友谊。你放心,我呀,还是把你当我的好班长!好朋友。”
郑腾想再说些什么,无奈张开了口,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
他想说,他不愿只做她心中的班长。
也不愿做好朋友。
他想做的,是一个能陪伴她身边。
照顾她,宠她,爱她。
哪怕她不爱他......
但这阵子的相处,他知道,眼前的女人依旧跟高中时一样。
她还是那个看到梁祁凡就移不开目光的小女孩。
虽然总是嘴上说自己早就看开一切,说自己喜欢女人。
但眼神却将她出卖。
所以,郑腾没有继续,而是点下了头,重复道:“嗯,好朋友。”
......
夏凉霂回家的时候,喝成烂泥的夏瑾深瘫坐在门口。
看到她走到门口,马上踉跄起身,“孟沥欢躲哪里了?你要一直瞒着哥哥我吗?”
“我没有瞒你。”
夏凉霂长叹口气,眉心紧皱。
虽然她也不想看着哥哥颓废成这副模样,但她真的不知道孟沥欢躲去了哪里。
奶奶生病住院这么大的事情,她都没出现。
表明了她是存心想躲起来。
不然以孟沥欢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去看奶奶?
“哥,你应该振作起来,如果小欢在这里,她也不想看到你这副模样,而且......”
夏凉霂极不想说剩下的话,可她真的不吐不快。
“这都是你作出来的下场,以前爸和妈就劝过你,不要总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对吧?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孩子都有了,你还想小欢怎么办?让她接受你 夏瑾深涣散的犀子中染上一层忧伤,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唇边似笑非笑的自语道:“对啊,公平吗?她那么好,那么信任我,可是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失望,我有什么资格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样,夏凉霂心里也同样不是一番滋味。
“哥,给小欢点时间吧,她会想清楚的,等她想明白,她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现在,强求不得,而且,爸妈那边已经察觉了,蔡莹绾和那个孩子迟早都会来我们家......”
她的话未说完前,夏瑾深已经扭过了头去,眼神黯淡,“我知道,我会处理。”
而后又转过身对她说:“到了新加坡照顾好自己。”
一句很简单的叮嘱,夏凉霂的心口却像增加了一块沉石般。
望着夏瑾深的侧脸,他正欲离开。
“哥,你说我们兄妹俩是不是活的挺失败的?最起码有一个幸福也行呀,那样能安慰一下受伤的那个,可是我们倒好,都这个德行,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前世做了太多恶事?上帝故意惩罚我们的呀?”
说着,夏凉霂就自嘲的笑了。
笑中带泪。
夏瑾深听到她的话,脚步停下,表情极其平静。
转过身凝视着表情不再像以往那样张扬的妹妹,几秒钟后才开口,“你没有做恶事,你是太作。”
......
直到夏瑾深开车离开,夏凉霂还愣在原地。
许久后她才反应过来。
哥哥说她太作。
跟陆思甜和苏瑾一样,都说她太作。
可是......以为她想作吗?
在面对梁祁凡屡次的示爱时,她的心不是石头,也会有心动的时候。
不然,怎么还会跟他纠缠那么久?
只是,她怕了。
在经过了长达10几年的暗恋,被伤的体无完肤后,彻底怕了。
她怕梁祁凡只是一时兴起。
甚至也怕他哪天跟自己哥哥一样,整出一个私生子。
毕竟,向他们这种私生活混乱的男人,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她才会想要彻底的远离。
把心封闭,眼不见为净。
用时间淡化心底的那抹悸动。
......
一周后,新加坡。
夏凉霂来新加坡前,没有举办欢送会,只给陆思甜和苏瑾发了条信息。
在她看来,自己又不是不回来。
新加坡又离北城不远,自己所负责的工作又是业务这一块。
经常北城和新加坡两地跑。
所以,只当成了出次差。
到达新加坡的第五天,她就在助理的帮助下,租到了一座心仪的公寓。
离公司只有10几分钟的车程,交通方便,环境还不错。
最重要的是,离当年蔡莹绾的住所不远。
夏凉霂来之前都是调查好的,她不相信在蔡莹绾的住处调查不出来一点的蛛丝马迹。
以及,分公司的同事的嘴里,肯定也能问出来一点关于她私生活的事情。
只是,事与愿违。
夏凉霂试着问了几名蔡莹绾没去北城前的下属。
得到的答复都是大同小异。
他们说只知道蔡莹绾的孩子已经七岁多。
而且这七年间,也从未见蔡莹绾有过其他男性朋友。
夏凉霂心里顿时像是在看不到希希望。
正当她气馁时,梁祁凡却拿着一封档案夹出现。
惊诧之余,夏凉霂忘记了说话。
直到梁祁凡抽出几张,指着上面的调查结果说:“孩子确实是你哥的,但是现在你应该去趟医院。”
“为什么要去医院?”
“去了你就知道了。”
*
夏凉霂和梁祁凡一起来到医院,到了病房前看到孟沥欢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小欢她,她怎么了?”
“她刚做了流产手术。”
梁祁凡说完,就退到一边。
夏凉霂走进病房,孟沥欢看到她时,微微一笑。
到了病床前,没等夏凉霂开口,孟沥欢最先回答了她将要问的问题、。
“凉霂,不要问我怎么了。缘分这东西,断了就是断了。我没有什么好反悔的,我只是真的接受不了,那孩子很可爱,像天使一样,理应被父母疼爱。”
夏凉霂想说,那你的孩子呢?
可是她没敢问。
走出病房后,梁祁凡走过来把她拥抱在怀里。
“凉霂,在我们都没有错的离谱之前,给彼此一次机会吧。”
夏凉霂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是在提醒,跟哥哥夏瑾深比起来,他们算是幸运的。
想起这一路来的忐忑,或许是真的累了。
夏凉霂点下了头,“梁祁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后来。
孟沥欢出院,就回了国,没听任何人的劝说,一人去西藏。
等她再回来时,已经是两年后。
怀里抱着婴儿,身旁站着一个皮肤黝黑,长相俊朗的兵哥哥,向所有人介绍:“这是我老公。”
不远处的夏瑾深远远望着她脸上的幸福笑容,停留在原地,一直都没敢走近。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一旦做错,将会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