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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随即脸色一变,出手迅速地掐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的脖子,语含冷意道:“刚刚,谁让你插手本皇子的事了?”
“二……二皇子饶命,属下……属下只是一时冲动,护主心切!”那属下的脖子被扶桑炎掐住,脸色涨的通红,却还是没有半分违逆的意思,只是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求饶的话语。
“不管什么理由,错就是错,既然我们是在东临境内,就该懂得收敛,你且就当做是为两国间的安和做出牺牲罢!”
说着,扶桑炎的手指迅速收紧,眼看着那个属下就要被作为替罪羊被处死。
“风凌!”白墨冉顿时不悦的蹙起了眉头,对藏在暗处的护卫传音入密。
她口中的风凌,就是亲卫队的头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白墨冉与亲卫队之间早已不复当初的陌生疏离,彼此间都建立了很深的默契,所以一听到白墨冉的呼唤,风凌就知道她的意思。
“二皇子还请手下留情。”风凌以极快的速度上前握住了扶桑炎的手腕,阻止他再加重手上的力道。
扶桑炎看着突然出现的风凌,一时有些没缓过神来,只觉得这人的身手倒是不错,居然能成功的握上他的手腕。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蔑视与愤怒,他堂堂一个北寒国的二皇子,怎么可以被一个下人当众驳了面子?这事情要是传回去,他还有没有脸回国了?
所以,此人必杀!
眼看着扶桑炎的杀意渐浓,风凌却没有任何畏惧之意,对他来说,在没有得到白墨冉的指示之前,他必须拦下扶桑炎。
“这属下虽然行为莽撞些,但怎么也罪不至死,二皇子何必如此与人为难?”
就在扶桑炎的耐心即将到达极限,快要出手之际,马车内的人终于掀开了车帘,落落大方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其实在这些时日以来,白墨冉陋颜的事情早就在百姓中传的沸沸扬扬,更何况自从白墨冉搬到墨府过后,她偶尔也会出门一趟,却从来没有再戴上面纱,所以已经有不少百姓习惯了她的这幅模样了,如今看来,只会觉得这白家大小姐其实还挺有气韵的。
而与此同时,白墨冉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二皇子的长相。
在她面前三尺开外处,男子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袖镶金玉带锦袍,本该是极为文雅的一件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格外的紧绷,让人很轻易的就能联想到他强壮的体格,明明是这么热的天气,他的脚上却还套着一双看上去极为厚重的狐靴,头发更是与东临人大不相同,有一半自然的散落在身后,还有一半则是编织成了几缕麻花辫,穿插在剩余的发丝中,带着浓重的异域风情。
最后,白墨冉才将打量的视线移到了他的脸上,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与他奇异的打扮不同,倒是个英俊的男子。
而在白墨冉打量扶桑炎的时候,他又何尝不在琢磨她?尤其是在看到她脸上哪块可怖的旧伤、和阻止他的那人在见到白墨冉后收手的动作,扶桑炎的眼中更是闪过了一抹难以捉摸的光。
不过很快,他便收敛去了自己面上所有的情绪,卸下了手中的力道。
那名属下立即瘫倒在地上,痛苦的咳出声来,可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埋怨之情,更是在刚缓过些神之后就对白墨冉行了一礼道:“多谢白小姐为属下求情。”
白墨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上依旧平静无波,但是心里却已经波涛汹涌。
这二皇子倒真的是好手段,人都说打狗都要看主人的面,同样的道理,想要知道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从属下奴才的行为举止中便能窥得一二。
这人即使在刚才即将丧命的情况下还能压抑住自己求生的本能,甚至在逃过一劫后还能够这么快的分析清楚形势,当真是不简单!
所以作为他主人的扶桑炎,怕是更加的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豁达。
正这么想着,她正巧对上扶桑炎对她投来的满含戏谑的眼神,随后便听他意味深长道:“想不到墨冉小姐竟是如此心地善良之人!本皇子又岂能不给你这个面子?”
她的眸光一冷,嘴边勾起一抹浅笑道:“二皇子说笑了,民女只是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因我而遭受到什么噩运,但望二皇子能够理解。”
换做过去,她今日不管对错,都一定会救下那名侍卫,但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她早已学会了一定程度上的冷血。
所以事实上,不是她想要救那名属下,而是她不得不救!
今日在这街道上,她与扶桑炎、方景荣的一举一动,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龙椅上那人的耳朵里,要是让他知道,扶桑炎刚来京都就“为了她”杀了一个人,又不知道会给她惹来多少的后续麻烦!
所以,她没有选择。
“也罢!横竖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罢了,只要墨冉小姐觉得舒心,别说是一个奴才了,就算是把本皇子身边伺候的奴才都送给你又如何?”
扶桑炎说完之后发出了一声爽朗的笑声,不等白墨冉有所回应,便一挥手对着身后随行的人吩咐道:“给我把道路清出来,别耽搁了墨冉小姐的事儿!”
“是!”
身后众人闻言立刻应道,然后整齐的朝着人群走去。
东临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还没等他们走过来,便齐齐做鸟兽状的先散了,现在热闹没得看了,自然先撤了,不然万一把小命搭上去可就不划算了!
“那就多谢了!”白墨冉见状对扶桑炎有礼而又淡漠的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见到一直站在旁边被他们忽视的方景荣时顿下了脚步。
如果她与他是在马路上遇见擦肩而过的话,那她倒也不会与他多说什么,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人人都知道她和方景荣当头碰上,她要是再这么无视过去,那就很不合适了。
毕竟,她就算与那人再怎么决裂,终究也否认不了她曾经也是右相府的人的事实。
“方二公子今天可真是有闲情逸致,竟然还有游逛的心情,真是让我好生羡慕!”白墨冉看着方景荣,依旧浅笑盈盈。
按道理来说,今天这个日子方景荣是万万不会出来的,毕竟白婷婉刚死,他身为她的夫君,在这个时候最应该避过风头。
但是对他来说比这更重要的,是把他的父亲——左相留给他的商铺弄到手。
当初他之所以会答应那样对待白婷婉,让自己可能落到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就是因为他的父亲事先就和他承诺过,事成之后,方家在京都的所有商铺分行,都由他来接手管理。
所以这事情刚一达成,他便迫不及待的来兑现他父亲的承诺,夜长梦多,更何况方家的那另外几个兄弟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这才铤而走险。
谁知道会遇到这事儿!
方景荣因为白婷婉的事情本就心虚,所以看到白墨冉的笑容,心中不由得发毛,只能尴尬的对她笑了笑,转身就打算溜走。
“方景荣,还请你回去转告你的方家人,不要以为自己有万全之计就敢这么目中无人,我白墨冉虽然与白家早已没有瓜葛,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就会对你们方家无动于衷!”
白墨冉边说着这番话,边朝着方景荣早已转身的背影走去,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她又是一声轻笑,却让方景荣的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
因为他在那瞬间想到,在卿云寺的时候,他与白婷婉之所以会做出苟且之事,都是由她一手设计的!
他抬头,那人却早已上了马车,帷幕落下,再不见她的身影。
方景荣擦了擦发际在刚刚冒出来的冷汗,这才悄然的吐出了一口气,想着刚刚那股传来的冷意,一定是他的幻觉。
刚这么想着,马车辘辘从他身边驶过,却并没有遮盖住车内传来的那清淡而又让人心惊的话语。
“在今日之前,京都人人都称赞方二公子学识渊博,举止斯文,而今日之后,我希望方二公子不要沦为败类才好!”
方景荣如释重负的表情顿时一僵,半天都没有再回过神来。
扶桑炎盯着白墨冉马车离去的方向,眼中的兴味愈浓。
白墨冉坐在马车内,面上的笑意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疑惑与忧虑。
这扶桑炎此番前来……到底是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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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挡路的人,接下来马车很快的就到达了右相府。
白墨冉下了马车后就看到平日里威严庄重的右相府在今日并没有半点变化,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府中的管家今日一直在门口守着,就怕发生什么突然变故,所以白墨冉一出现他就注意到了。
“来凭吊一下逝去的故人罢了。”白墨冉神情淡淡,说完余光在看到管家脸上有些扭曲的表情时,声音立即低沉了下去:“怎么,莫非这葬礼还要有个请柬才能进不成?”
“自然不是!大小姐您请进。”管家立即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一路引着白墨冉往灵堂走去,浑然忘了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才对。
走到半路,绿绮的脚步突然变得迟缓了许多,白墨冉敏锐的察觉到了,当即便用密语向她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绿绮一向都很稳重,所以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表现出异样。
“小姐,刚刚林琅密语告诉我,老爷离开了右相府。”绿绮见白墨冉自己发现了,也就不再隐瞒。
“就这样?”如果仅仅是如此,绿绮还不至于如此。
果然,绿绮的面上浮现出了一抹懊恼,犹疑了一会儿,这才补充道:“并且是在知道您来了右相府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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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