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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很快,后半夜就来了。
窗外一片墨色,庄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窗外的荒草地,偶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便浑身一个激灵,然而几次三番后,她有些失望了——只能从怀里,抽出那把放在她枕头下的□□,正摩挲着那□□呢,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来捂住她的嘴。
庄湄一个高抬腿便击退了那只手的主人,她捏着枪瞄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房间的灯关了,他面目难辨,但身高、气味依稀可判是那晚的男人。
男人手里的枪也对准着庄湄,他走到窗边有光的地方,动动嘴唇,无声的用唇语问道:<我等你太久了,以为你不会回来。>
<你是谁?>庄湄后退一步,用唇语问道。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就是薄湄,那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薄小姐。>
<谁派你来的?又是温禧是吗?你是来试探我的是吗?>听到薄湄这两个字,庄湄的脸色逐渐变得冰冷,她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在对方还没有反映过来之前,就已经发动了攻击,那男人大概没想到庄湄居然就这么一下组合拳打过来,他避得辛苦,只能低声说:“薄小姐,我是薄洄,您的亲弟弟派来找你的!”
弟弟……庄湄扣住那男人的手,“每次都说我弟弟来找我,温禧,你玩够了没有!”她的手在那男人身上来回搜寻,“窃听器装在哪里?告诉我,告诉我!”
“……”那男人干脆不再还手,他躺在地板上,任由庄湄搜寻,直到从他口袋里搜出一块玉佩,庄湄才松开了他。
她摸着那块玉佩,甚至无需打开灯再行查验,已经敢确定这……确实。
“薄小姐,你现在相信了吗?这块玉佩是薄先生让我给你的。如果,你不信的话。”
“他……现在在哪儿?”庄湄转过身去,紧紧攥着那块玉佩,一时竟然说不出一句话,也掉不出一滴泪。
“薄先生知道您被温禧囚禁起来了,他要带您出国去……我看您来的时候,后面跟了很多人。我不便在这里久留,省得让人起疑。这封信是薄先生亲笔写给您的。里面有计划安排。我届时,会在城中配合您,但是您需要想办法,离开漠克里,先回到温禧身边。”
“我们要走水路?那城里,全是温家的黑码头,跑不了的。我们可以从这里走啊。”庄湄依旧背着身,那男人正欲说什么,就有人敲门道:“庄小姐,温小姐说,她打你手机,您不接电话,请您接一下吧,如果你还没睡。”
“……”庄湄想了想,“我知道了。”
等她转过身去,那男人早就消失了,地上只留着一封信。
捡起信,庄湄开了灯,熟悉的信封,那花纹、样式、气味和徽章,都像是从过去的岁月里穿越而来,她坐在床边,将信按在心脏位置,一只手拨通温禧的手机。
“你找我?”
“是的。你今天出城了?”
“嗯。你上次送我的耳环,少了一个,我猜,是落在沙漠里的旅馆里,就来找了。”
那头的温禧明显顿了一下,过了半响才说:“你要是喜欢,我再送你一对一样的。最近别再出城。请几天假休息。”
“好的。”庄湄按着那封信,直到心脏跳动的热度焐热了那封信,又说了几句话,温禧道了声晚安,庄湄便挂了手机。
确定温禧不会再打来之后,庄湄跪在了床上,她掀开被子,藏到里面,在被子里反复亲吻着那封信,她捂住自己呜咽的嘴,不让一丝悲伤外露去。
被缚在床头的右手已经失去知觉,庄湄左手紧紧的拽住床单,那可怜的床单已经被握得皱成一团哀怨的花。
花儿时而含苞,时而微微绽放,时而肆意怒放,最后,慢慢的枯萎,一片片凋零。
终于。
一个电话击碎了一室狂热。
庄湄能感觉到那双汗涔涔的手从她身上挪开了,那具身体也随之离开。
背后火辣辣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抹上烈酒再点上火,蔓延灼烧。庄湄咳嗽了一声,她满头大汗的脸从枕头里露出来,她望向右侧那片波光粼粼的镜子。
在镜子里,一切一览无余。
她解开自己麻木的右手,颤巍巍的从床上爬下来,“嗑咚”一声,狼狈的掉到地板上。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学会在床上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手机便狠狠得朝庄湄这边砸过来!
“啊!”————庄湄从梦中惊醒!房间里的空调好像停了,室内冷得出奇,庄湄打了个冷颤,她摸了一下额头上的伤疤,它又开始疼了。
今天是几号?
庄湄打开橘色小台灯,翻了翻公司今年赠送的台历,十一月八号。
九月八号、十月八号、十一月八号,再过一周,她就要回公司了。庄湄的手始终捂着额头上那块淡淡的疤,刚才那不是什么稀奇的噩梦,而是真实发生的,是这块疤的由来。
房间里太冷了,被窝里也冷了,热水袋也冷了,庄湄披上大衣,钻出被窝去客厅里倒点热水暖暖胃。
客厅一片漆黑,开关失灵,她不得不折回房间拿起自己用电池的小台灯,一抹橘色的暗昧光线里,她没有去客厅倒热水,而是鬼使神差的去了洗手间,锁上门,对着这间房子里唯一的一块镜子,眉头紧锁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庄湄,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的。明天是新的一天。”
“庄湄,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的。明天是新的一天。”
“庄湄,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的。明天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