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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是我的错。”
他们家的条件好,杨文清长得也不错,还是高中毕业,即便有病,可那条件摆在那呢。
有邻居给他介绍对象。
杨文清被杨母一哭二闹给逼到了相亲位置。
对面的姑娘脸圆圆的,瞧着很喜庆,笑起来也很甜。
说的话却带着刺。
“我不愿来相亲,是我父母逼着我来的,他们说你们家条件好,你虽然有病,可你们家给的彩礼高,爹妈也是拿高工资的人,我嫁过来绝对不会吃亏。”
“可我心里有人,所以抱歉,我不能骗你。”
杨文清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点头表示理解。
回到家杨文清跟杨父他们说不合适,也没说姑娘心里有人啥的。
可姑娘却回家把自己对杨文清说的全说了,让她家脸红不已,为此特意给杨文清介绍了一个朋友家的姑娘。
于是杨文清再次相亲。
这位姑娘盯着他看了看后道,“我可以和你结婚,但是你死后,你家不会把我赶走吧?让我们的孩子留在你们家,就不顾我死活?”
杨文清挠头,“我、我觉得我还能活几年。”
姑娘点头,“我知道,只是咱们得看长远一点不是吗?”
“....有道理。”
对方觉得这事儿可以成,但杨文清回家后对父母摇了头,“我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女方却觉得他一个有病的,能娶到媳妇儿就不错了,居然还看不上他们家姑娘,于是找上门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短命鬼啥的都骂干净了,把杨父和杨母气得浑身发抖。
“你有病就别祸害别的姑娘了!自己过一辈子吧!别害人利己!”
之后那几天,杨文清一直在琢磨这句话,他觉得说得没有错。
于是在杨母试探着说再相亲时,他拒绝了,“妈,我觉得不用了,再多的相亲都掩盖不了我有病且不受欢迎的事实,如果是为了能过好日子嫁进来,时间久了,你们也会觉得对方不好,那还不如不结婚。”
杨母还想说话,就被杨父拉走了。
“前两天被骂狠了,一时半会儿他对相亲肯定是很反感的,咱们先不提,再说他也不到二十,不着急。”
杨父的话让杨母叹了口气,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于是便没再提这事儿了。
而杨文清见他们没再逼自己相亲,他心里高兴,觉得他们想明白了,于是这天出去溜达,结果在河边瞧见一眼熟的人,他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他怀着激动上前打招呼,见对方一脸想不起自己的样子,杨文清忽然故作难受,一直到对方记起自己,他才又上前几步。
知道救命恩人刚结婚不久,杨文清为他们高兴,热情地邀请他们跟着自己回家做客。
聊了几句后,杨文清越发觉得二人是不错的,他喜欢和他们说话。
当他们走后,杨文清还写了一首打油诗。
“啥?见到人了,也来家里了,那你咋不把人留下吃个饭呢?”
杨母跺脚。
“他们不,”杨文清想了想,“而且客气得很,来的时候还特意拐了弯去买了东西呢,我怕他们拘谨,想着都是朋友了,下次他们来的时候,咱们再请他们好好吃一顿。”
结果这一等就是好久呢。
这天他正在家里画院子里的兰花,杨继西他们就来了。
杨文清又惊又喜,“可算等来你们了!”
孙桂芳把鸡蛋递过去,杨文清往后退,“咋又拿东西?”
杨继西解释道,“这是咱们院子攒下的鸡蛋,想得个去处,这县里还是你熟悉,这不,得请你帮帮忙。”
杨文清一听这话,立马拍了拍胸口表示这个忙是小意思,他没有朋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请他帮忙呢。
做好了准备工作后,杨文清带着他们去了东门巷最里面的一条巷子,这是他们东门巷“物换物”的地方。
几个人开始卖鸡蛋,杨文清大声说自己妹妹刚生了孩子,想送她鸡蛋吃,这就是个暗示了,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问鸡蛋。
见杨继西夫妇忙起来了,杨文清就再去帮着“拉客。”
等卖完鸡蛋后,杨文清跟着他们一道买了点菜,不想有婶子拉住他们买大白兔奶糖。
一颗两毛钱。
杨文清凑过去看了看,心直口快道,“您这都化了。”
过期了都。
怕杨继西他们上当,杨文清给他们使了个眼色,接着就带他们回家了。
他们各自洗了脸,杨文清从房里拿出一罐子大白兔奶糖,“你们吃。”
接着便去做饭,结果被杨继西拉着让他把罐子拿进去放好,他们尝一点就是了。
杨文清越发觉得他们人品好,哼着曲儿去做饭。
吃过饭后,杨继西他们就走了,说家里还有事儿呢。
杨文清已经知道他们住哪里了,是自己没听过的地方,于是也担心他们回去晚得走夜路,便没留人。
只是招呼他们下次一定再过来看他。
杨母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得知客人又走了,她可是请假回来的,这不是白跑了一趟吗?
被瞪了一眼的杨文清无辜道,“他们忙着回家,住得好远呢,不过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他们答应我下次会来找我的。”
见他眉眼都是笑,杨母心里也高兴,她坐下身道,“有没有拿东西招待人家啊?”
“奶糖?”
杨文清坐起身,“他们就要了一点点,还送了我好多鸡蛋呢,我放在灶房了。”
“哎哟,你这孩子咋不招呼好一点啊!”
杨母气啊。
“都是朋友,杨三哥说不让我这么客气。”
杨文清挠头。
他喜欢这种朋友间的距离,挺好的。
被数落了一通杨文清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
他能感受到,杨继西他们是真心把自己当朋友了。
这种感觉真好。
在杨父终于见到儿子的救命恩人后,家里对杨继西的评价都很高,杨文清就像个傻子一样,把自己家里的东西分享给他们夫妇。
结果被杨继西一脸沉痛地教育了一番。
杨文清挠头,他哪里傻了?
第一次去杨继西家做客时,杨文清是有些紧张的,还拍着包说自己带了药。
结果自然是被杨继西念叨了。
发现杨二奶奶为了他改了家里的饭菜时,杨文清又高兴又不好意思。
在田家岗待的那几天,杨文清只觉得自己融入了自然,和朋友的关系也越发好了。
回到县里后,杨文清又写了许多东西,发表了不少出去。
得知孙桂芳有孕,杨文清为他们高兴,和杨母他们也说了这事儿,杨母道,“那咱们得去田家岗喝一杯满月酒。”
“我已经知道路了,”杨文清也兴致勃勃的,“到时候咱们就这么去……”
谁也没想到,杨继西他们和张姨家也有关系,杨文清跑去找他们,得知是嫂子快生了,提前来这边办理住院等。
杨文清觉得他们这种准备值得表扬。
“就说爸单位那位李叔叔吧,”吃饭时,杨文清吐槽道,“他们家条件和我们家差不多,可这思想咋还那么落后呢?”
“这事儿确实让人看不过,”杨母点头,“硬生生地让他儿媳妇发动了才送到医院去,结果儿媳妇大出血,路上就差点不行了。”
杨父叹了口气,“老李这个人,就是觉得女子生孩子没有那么难,你就是跟他说再多的道理,反正他也没生过,他就是不觉得怎么样。”
“他不懂就回去问问他老娘,”杨母骂道,“差点害了人家的姑娘,我见过厉害婆婆的,但是没见过这么愚钝的公公,得亏上一位领导眼神好,没提他的位置,不然还是你爸的领导呢!”
杨文清一脸惊讶地看向杨父,“真的啊?”
“没出这事儿,他确实能成为我的领导,结果这事儿一出,女方家里来单位闹,他这事儿也就黄了,我倒是占了个便宜。”
杨父喝了一口汤,“明儿送点东西去医院,你舅舅之前寄过来的好东西有多是,可别小气。”
“我才不会小气,”杨文清反驳着。
后来的杨文清回想起去吃嫣嫣满月酒那天,他从不后悔遇见她。
明明只是对视了几眼,可杨文清的脑子就是挥不去孙玉兰的样子。
离开时,杨文清忍了许久,才没有回头去看她。
听着杨母试探性地提起孙玉兰,杨文清回绝了,“这样就挺好的。”
从杨家大院回来后,杨文清就觉得自己好像着了魔,写出来的东西全是关于孙玉兰的,晚上做梦也时常梦见对方。
杨文清觉得自己疯了。
杨父和杨母都把他的样子看进了眼里,也明白这意味着啥。
“这小子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和你当年一个样,”杨母打趣着杨父。
“我也是跟着我爹学的,他对我娘就是一见钟情,我爷爷对我奶奶也是,我对你也是,咱们老杨家都是一眼就认定了。”
杨父喝了口茶笑道。
“唉,”杨母又想起杨文清的病,“这孙家的条件其实不比咱们差,桂芳的大哥前途无量,她大嫂也不错,咱们文清,过不了眼。”
杨父没说话,平心而论,他如果是孙父,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有病的人,可这是他儿子,他私心还是期盼着能有一点点回转。
下雨了,杨文清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后院的花草在风雨中摇曳着,他拉了根凳子就坐在那,脑子里不自觉地就想对方在干啥。
越想越觉得心里难以平静,杨文清回到房间,展开了一张白纸,用铅笔慢慢勾勒出孙玉兰的模样。
一个小时后,杨文清看着画上的姑娘,露出一个笑。
怕被父母发现,杨文清小心地卷起来,然后藏在了舅舅给他的行李箱里面。
这个行李箱是有密码的,杨文清也不怎么出远门,正好用来放东西。
每天晚上,杨文清睡觉前,都会把画拿出来看一看,然后又放回去。
日子一天天过着,杨文清又发了一次病,这一次他独自在家,抽搐间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闭上眼睛的时候,行李箱就在他不远处。
他忽然觉得特别难受,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想她。
意识清醒过来时,家里也没有人,杨文清默默地吃了药,洗了澡,然后坐在行李箱旁边,抬起手好几次,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打开箱子,拿出画。
他想着不能耽搁她,她值得更好的。
和杨父去省城检查,结果并不是那么如意,加上舅舅多次来信,所以杨文清决定搬到舅舅那边去。
本来他想一个人过去的,可杨父他们不放心,毅然决然地向上申请调动工作。
杨文清只觉得自己混账,为了自己的私心,害得父母跟着自己离开多年生活的地方!
杨母却道,“我本想就想回那边了,这里有啥好的,一个小县城,电都没有,咱们去了那边,还能用上电,也能时常去看你姥姥姥爷。”
“是啊,我还想买个电视瞧瞧,”杨父也笑道。
杨文清知道他们是在宽自己的心,他打起精神,帮着收拾。
当杨继西来找他,并且试探性地提起孙玉兰时,杨文清忍着难受道,“等她有好消息的时候,请一定要告诉我,我给她....添嫁妆。”
杨继西张了张嘴,神情比他还要难受些。
杨文清别开眼,其实他就是个懦夫。
来到舅舅他们这边,家里忙着安顿,杨文清除了给杨继西他们寄信表示一切都好外,就一直在忙买房子的事儿。
表哥知道他爱写东西,便引荐他去了一家报社,他们并不介意他的病,这让杨文清很意外。
不过为了同事们不那么担心自己,杨文清每一周都会去医院进行检查,这边的医疗确实比县里的好。
杨文清发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即便是发病了,可他还存着意识,能够控制自己,快速吃药,然后在那平静半个小时。
这已经是很有好转的现象了,可浑身狼狈的杨文清还是很难受。
表哥过来送他回了家,洗了澡,干干净净的他坐在书房,手里拿着一支笔,却什么也写不下去。
杨继西来信,说孙玉兰去当兵了,在某某文工团。
杨文清为她感到高兴,也默默记下了那文工团的名字。
当得知有慰问会的时候,杨文清也买了许多东西,一道接到了孙玉兰所在的文工团。
希望东西她能用上。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可比家里冷。
再次与孙玉兰见面时,杨文清无疑是激动的,高兴的。
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看出了孙玉兰对自己的感情。
他该高兴的,可越是知道,越觉得满心苦涩。
对方的明示,暗示,都被他挡了回去。
孙玉兰不甘心,私下请他吃饭。
杨文清在家换了不少衣服,总觉得哪件都不合适,接着又想起自己对这段感情回应不了,他颓然地坐下。
脑子里又想起那一年有人骂他的话:你这种有病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就是害人利己!
杨文清捂住眼,可不就是吗?
他喜欢玉兰,玉兰喜欢他,可日子是长久的,玉兰会因为喜欢他,付出自己所有能付出的,他呢?
发病时,有时候大小便都不能控制,这么丑态的自己……
最后,他选择了平常穿的衣服,来到了和孙玉兰约定的地方。
他忍着心疼,笑对着落下泪的孙玉兰道,“你是我朋友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孙玉兰红着眼道,“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杨文清藏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他努力让自己不发出颤声。
“我说,你是我好兄弟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祝福你美满幸福,康健一生。”
你值得更好的,我喜欢你,甚至爱你,所以我要放弃你。
孙玉兰走后,杨文清哭得像个孩子,他不敢发出声,一手捂住嘴,一手捂住心口。
因为不放心,所以跟过来的杨父和杨母站在包厢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二人哭得比他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