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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线人所言,一字不差背道:“淑嫔承诺会尽力,只是她在宫中人微言轻,有多大作用不得而知。”
忘忧点了点头,淑嫔在宫里的好人缘,一来自子嗣只是公主与皇位无缘,二是低调做人,从不争宠。
这也意味着皇帝是看在柳木阳面子上与淑嫔相敬如宾。
“宇文璟日理万机,能让他上心的事少之又少,想要让他出现还需从长计议。”忘忧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简要写下。
她看着整张图的脉络,若宇文璟不出现,这一切就得换种方式进行下去。
扶溪见忘忧搁置了图纸苦思冥想,他看着被丢在一边的书信,忍不住出言:“主子,不看看这信吗?”
忘忧没有抬眼:“那小子无非汇报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看也罢。”
扶溪抿了抿唇,看来山柳也没有把宇元清的事告诉她。这事不大不小,可毕竟宇元清是主子的亲弟弟。
他经过了一番思想挣扎,终于深吸一口气:“主子,子实他出事了……”
忘忧抬眼,见扶溪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夸大之意,便立刻拆了那信。
宇元清真不叫人省心,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没有能力照顾自己还敢从宫里逃出来!
她几乎一目十行得读完了那信,最后表情微变,默默不语。
扶溪知道这情况有些为难,但关乎子实的下半生和“清衣”玉面郎君的名誉,主子不会不管吧?
“看过大夫了?”
末了,忘忧吐出一句。
扶溪点了点头:“大夫说的含糊,若恢复得好,还能如初,若不好……”
忘忧忽而冷哼一声:“若不好能怪谁?皇子众多也不差他一人传宗接代,只是丢个面子的事。”
她颇有些怒意,这还不是他自己找的?天天和姑娘厮混,又不警惕着她们身份,碰上个有夫之妇,不被打死算好!
“他还有脸求我收容。”忘忧扶了扶额,好似头疼又加剧了一分。
扶溪低下头,突然直直跪了下去:“主子要罚就罚属下。”
“与你何干?”
扶溪不敢抬头,声音从地上传来:“主子还记得那封情诗吗?属下发回子实,想着要给他一个教训……就加了点仲予说要找人试验的新制药剂。”
扶溪与子实情同亲兄弟,相处起来不拘身份,开起玩笑来也手不留情。
忘忧叹了口气,颜怀总有些想法稀奇古怪,就同王钰一般:“他又在捣鼓什么药了?”
扶溪恨不能钻进地洞里去:“合欢散。”
合欢散,顾名思义,忘忧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不是子实完全没脑子,是为“势”所逼啊。
“此事你与仲予得负责。”忘忧叹了口气,“子实也算吸取了教训,只望他日后不要再鬼混下去。”
“是,子实他已经悔过。”扶溪向王钰一叩首,直起身来,“有仲予在,不会有大碍。主子也请放心,玉面郎君的名头属下会尽力保全。”
“保全不了,便弃了吧。”忘忧撑着头,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事上。
她肩上的伤口已结痂,正是痒痛的时期。颜怀下了死命令,不想留疤便不能碰结痂,日日敷着膏药,她整个人都快成草药味了。
“将子实接来京都据点。”忘忧顿了几息,复开口时是不容拒绝的语气,“你若真心将他当作弟弟便悉心教导,我作为长姐多有不便。”
扶溪会意,郑重地道了声“是”。
她的目光落在柜子第二层处,那里放着颖妃给的锦囊,她至今没有勇气看。
宇元清将事一闹,她又将这事忆起,不禁蹙起眉头:“晋皇宫中今日可有动静?”
“陛下的病情好转,可以亲自理政了。”扶溪不知忘忧已得了锦囊,还以为是因为子实才想起来问一句,“怀安王近日得了不少赏赐,大概有入主东宫之意。”
“论次序,皇位不该在二哥身上。”忘忧垂目,“论才干,皇位亦不该在他身。”
扶溪不明白,主子这是怎么了,从前对怀安王可不是这个态度。
论次序,太子理应由大皇子继承,可大皇子已出家,不知道何时能劝回来。若论才干?扶溪实在想不出众皇子间有谁能与怀安王匹敌。
忘忧目光幽幽失去了神采。
现在看来,她从前最讨厌的大哥是这个家最聪明的人,也许他早就看出来其中端倪了吧。
忽然门外一阵喧闹,有什么东西落在古树上又翻到了草地间。
扶溪已然察觉,迅速推门而出,剑已出窍,直与来人纠缠起来。
一时间院落中白光四起,细瞧下一道是扶溪手中剑,一道是透明琉璃瓶,在那人手中旋转似剑似盾,抵挡了扶溪所有进攻。
“柳三小姐,这琉璃瓶可是贺礼,再不收手就没了!”那人喊了句,一个仰身堪堪躲过扶溪横扫来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