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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就如此,也不见你发这样大的脾气。”从小到大几个一起长大的人间几乎是没有什么忌讳的,哪一时她去梁家,不管梁景真是否在卧房中休息,跟听差说一声便大张旗鼓的进去了,非要将人唤醒不可。那时候梁景真也只是困奄,懒懒的不想理人,倒是没见有什么脾气。
梁景真深邃幽黑的眸子盯紧她,提醒她道:“如你所言,那是以前。”
现下物是人非,她怎么还看不明白,她不是她了,他也不是他了。
这样的物转星移让人迷茫惆怅,到底是什么让一切改变?!
林君梦身体骤然一僵,仿佛受了致命一击。最后僵死的面容之上挤出一丝冷笑:“这样的改变只在你我之间?”她亦紧紧的盯住他,:“那你和她呢?”
梁景真不答,扔下被子起身。
林君梦心中自是不痛快,也不打算放过他。
“梁景真,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既然什么都看得明白。就该懂得,你和我之间变得不同了,和她就没有什么相同。世事就是如此,虽然残忍,直击命脉,但是我们终要面对现实。”
梁景真侧首看她,那样陌生的眼神冷得林君梦浑身打颤,连心也狠狠的揪了一下……不论她是否承认,都不得不说,她与他是真的变得不同了。
刹那间生出一种悲怆,虚弱得只想掩面而泣。被自己生生的隐忍下去,脸色微微一变,转过身只道:“会长在等你,我们过去吧。喝了那盏热茶,润润喉再去。”
秋夜雨寒,空气中自成一种冷意,真在白茫茫的扶苏间,冷气透过衣料直往骨缝中钻去。
林君梦一手扶开被雨打湿的芭蕉,穿过青石板路将她带到一栋楼隅下。
清冷道:“上去吧,会长在上面等你用早餐。”
且早餐都是她吩咐人准备的,些许年过去,他喜欢吃什么,在这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会长也便笃定如此,招待梁景真的事才全权交由她处理。
梁景真拾阶而上。
林君梦忽然叫住他,轻言道:“会长喜欢聪明人,我相信你就是聪明人。现在的局势你总该看得明白,什么是大势所趋。而且我相信梁叔一定很乐意同扶桑人合作,你既是他的儿子,总要想着为他分忧解难。”
梁景真挑起眉毛:“你是在游说我?”
“我只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何为俊杰?同欺凌自己的人一起同流合污么?”梁景真唇角一动,讽笑出声:“越是聪明的人,越该有自己的信仰……绥军内部再怎么四分五裂,那也是绥军自己的事,终归不干扶桑什么事。有的时候即便不去捍卫主权,也不能任由自己的百姓被无辜践踏。”
林君梦略微吃惊的看着他:“你还以为缓州大地可以再度回归到绥军的手上么……说什么绥州的天下,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我四姐。你敢说你的信仰不是因着她而生?梁景真,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梁景真悠悠叹息:“君梦,这些年你总是问我,为什么我能一眼分辨你同你四姐……你们虽有一样的容貌,但到底是不同的,而且相差甚远。这些年你受你四姐的庇护,却从不懂得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林君梦怔愣半晌,最后被上菜的侍者换醒,那哒哒的木屐声敲打着木质地板,侍者拾着碎步上去了。
上面梁景真和会长已经开始用餐。谈话的内容不肖多想也知道,会长大有拉拢梁家的意思,想与之溶成一股血脉,共同对付林君含。
她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
一进厅门却见华筝翘着二郎腿闲散的倚靠在沙发上,白皙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见人进来,慵懒的一抬眼皮,桃花怀邪气的眼角微微的眯起来。
懒洋洋道:“听闻来了贵客,会长要你亲自去服侍。”
林君梦顿了下,大步走进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道:“听说你昨夜又出去鬼混,半夜才回来。现下局势吃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开战。你再这样肆意胡闹,不服管束,小心会长怪下来,任谁也没法子替你说情开脱。”她脱了大外套递给下人又道:“那时候我是定然不会为你说半句好话的。”
华筝弹掉一截烟灰,漫不经心的笑着:“即便不生这些嫌隙,会长对我存的心思也大不如以前。别以为大家不说就当我不知道,前些日子的败仗想来是一股脑算到我的头上了。”
“华筝,你乱说什么?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岂会不懂?”
林君梦板起用来呵斥,又知道这些话对他无济于事,他这样肆意而为的一个人有什么是他所忌惮的?况且军中关于梁家一事已经传得风言风语,是扶桑有意将风声走露出去,华筝身在扶桑内部没道理不听说。而且他那样透彻机敏的一个人,不会品不出其中原由。
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安抚他,不让他生出什么乱子才好。
继而又道:“会长想开阔更为广大的版图,将中国的势力范围都纳为我们所有。自是需要许多良将来加以辅佐。比起对时局的了解,扶桑自是同本土人没办法相比,之前我们不是没有吃过这方面的亏,否则先前好好的战势又怎么可能急转直下?如若换成对绥州深知入骨的人,想来不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所以会长才会想要广纳贤才,并非你所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