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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抛去这些不提,宴席上经过这一出虽有些冷,但很快又一轮的歌舞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恰好这时敦恪长公主扶着太后进来,看面色应该已经知道先前发生的事了,敦恪长公主悄悄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禹璟瑶回以一笑安抚,他本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自然不会容忍这事就这么轻易揭过去,只是今日确实不宜有动作,再者……禹璟瑶冲远处的慕汐朝微颔首示意,这是他和小孩儿过得第一个年,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年还未过完太后却病了,太医诊断是费了心神,多加休息再调理些时日便可无碍。
慈安殿内,皇帝接过汤药亲自服侍太后服下,担忧道:“母后可有觉得好些?”
“这药才服下,哪有这么快见效。”太后靠在软枕上虚弱笑笑,“哀家还记得皇帝年幼时,有一次哀家不过是感染风寒,皇帝便一直守着哀家都不肯走,甚至生平第一次缺了太傅的课,那时还被先皇责罚了一通。”
“难为母后还记得。”皇帝摆放瓷碗的动作一顿,又接过帕子给太后按了按嘴角,“母后服了药该好生歇息才是,儿子服侍母后睡下可好?”
太后动了动唇,暗叹一声没再言语,她与皇帝的隔阂终究是无法消除。
病中的太后很是多愁善感,一晃想起了很多旧事,很有人的音容笑貌在脑中浮现……想到未出阁时家中的姊妹,可如今一个天人相隔、一个南北相间;还有年幼时乖巧贴心的皇帝,可如今疏离冷漠;那个曾对她百般宠爱的先皇,也已先行而去;而曾……曾山盟海誓的……恋人,却早已恩断义绝……
人常说真正伤心时,哭泣也无声,太后现在就是这个模样,背朝皇帝无声的落泪,若不是无意间抽动的肩膀,皇帝还真没有发觉。
太后提起的旧事,皇帝又怎会忘记?年幼时他并不知道太后非他生母,他与太后的母子感情也是极为好的,就如太后刚刚所说他因太后风寒而守着不肯离去,太后又何尝不是在他生病时不解衣带的照顾他呢?
只是……皇帝抬起的手顿住,另一温婉女子的容貌浮现,皇帝终究放下床幔起身离去。
太后这一病宫中也不好大肆庆宴,这年味儿也淡薄了些。继后为了不留话柄携众嫔妃来侍疾,可病中的太后本就心情极差,哪里还想见到这位?索性借口说年中事多,不能没有皇后主持大局,便免了继后的侍疾,只让德妃和敦恪长公主并着几位平日里还算顺眼的嫔妃留下。
众皇子们原本也该前来侍疾,但太后只说皇子年幼易沾染病气,大过年的也不吉利而推据了去,便是禹璟瑶来请安也被太后以精神头短给好生请了回去。
禹璟瑶倒并不认为太后得了什么重病,从年前镇南王送的那副画开始太后就一直恹恹的,要真说是病,那也是心病,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惜这药远在天边,是不能前来相解了。
既然太后不愿意见他,他做了几回样子也不再往上面凑,甚至他有些不厚道的想,太后是不是怕见了他因而对先皇更愧疚呢?上辈子太后便总说他的相貌与其说像皇帝不若说更像先皇。
这一晃正月十五上元节,太后的病依旧没有起色,是以这日宫中也不过是寻常家宴,吃过元宵后也不曾大肆庆祝便散了,禹璟瑶趁机寻了个由头出宫。
马车出了宫门直向东行,绕过平来街又向西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在一处不显眼的小胡同停下,不一会对面又行来一辆马车,马车只停一下又继续向前而去,一点都曾引人注意。
马车内,禹璟瑶一把拽过刚上马车的慕汐朝抱在怀里亲了亲,低笑道:“可曾想我?”
慕汐朝双手虚撑着禹璟瑶胸膛推据:“殿下……别闹了,会被听见的。”不说外面就是街道,便是马车外面也有不少护卫,慕汐朝还不习惯大庭广众下亲热。
“谁闹你了?”禹璟瑶抬起怀里人的下巴,轻笑道,“你说句实话有这么难吗?”
慕汐朝被迫抬起头和禹璟瑶对视,白皙透亮的脸庞渐渐染上胭脂色:“……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