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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都说她是我媳妇,小丫头也不害臊,抢着话说长大就要嫁给我。从读初中开始,我和甘惠姗碰在一起就不再和谐,除了拌嘴就是吵架,那时候我知道“好男不跟女斗”,但压根我就不是个好男人,所以也不会怜香惜玉,大都情况下她都是输,输了就哭,哭了我就得哄她,结果吵一次我就得掏一回存钱罐,带着她到楼下小卖部买零食吃。后来存钱越来越少,我真就明白“好男不与女斗”的道理了。高中毕业后,她去英国读书,我们见面很少。我读大学时,她偶尔还给我写邮件和我聊QQ。我工作后,基本也没和她联系了。认真想想毕业后三年,我都做了些什么,甚至遗忘我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吃饭前,我妈问我工作详情。我放下筷子,把肖旺财形容为胡汉三,怒斥他残酷镇压善良百姓。在白色恐怖之下,我夹着尾巴做人,惶惶不可终日。老太太也放下筷子,打开话匣,忆当年人心如何团结,想现在人际何等复杂。之后给我上了一堂思想道德教育课,谆谆教诲我处事待人要以和为贵。有句话堪称经典:进一步山穷水尽,退一步海阔天空。最后才是重点,“我托人和你们领导说说,就是我现在退了,也不知说话管不管用了。”我心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太太好歹也是老领导,不至于人走茶凉吧?我好像见到黎明前的曙光,一轮红日即将冉冉升起,顿时心情大悦,抄起碗筷,狼吞虎咽。
老太太频频给我夹菜,自己却不怎么吃,她该是为我的事操心了。吃到一半,我的情绪大受影响,鲜嫩无比的鸡肉嚼着也索然无味。从小我就不知道我爸是谁,老太太既要上班又要照顾我,身心俱疲。小时候我又招了鬼似的,三天两头一小病,不是咳嗽不止就是发烧不退,一旦发烧体温就像油价往死里飙升。老太太经常三更半夜抱着我跑医院,频得和儿科值班的医生都混熟了。她们看到我妈就问:来啦?我俨然成了医院的老客户了,搁在当下都能办VIP卡,走绿色通道了。我长大后又很皮,四处惹是生非,没少让左邻四舍上门投诉。老太太对人百般言好,谦卑道歉。关上门后大做思想工作,只动口不动手。只有那次我把火柴梗塞进邻居门锁,他叫骂谁家的野种那么没教养,老太太审出是我干的,首次实施家暴,扇我一巴掌。我放开嗓子哭,老太太搂着我的脑袋,哭得比我更伤心。声惊四邻,害得楼下的老奶奶杵着拐杖上来敲门,盘问我妈好一阵子。
回城前,老太太要去她的菜园地摘菜,让我们分享她的劳动成果。我和陈露陪她下地。阳光照射下,老太太头上的白发比包菜的长势都旺盛。我心疼地说:“妈,你别操心了,我没事,就是想回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老太太苦笑,说你是妈的心头肉,你有没有事我看不出来啊?当妈的哪能不操心,除非我闭上眼睛走了。站在一旁的陈露捂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
我心情很是沉重,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每次回来都觉得我妈的皱纹深了,白发多了,她越来越老了。我没能照顾她也就算了,净让她操心,我问心有愧啊。总结一下前半生,我活得乱七八糟。我想再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过完我的后半生了。在回城车上,我对陈露说:“过段时间我们回去看看你爸妈吧,顺便和他们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陈露咬着下唇,眼泪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