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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处理,你别担心了。心里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我在长青最上档次的“真宴”饭店订了一桌,用手机发出邀请短信,请梁小伟和贾富贵务必拨冗参加。贾富贵回电问我是不是要结婚了,声称要帮我调百部奇瑞QQ一字排开,保证轰动长青;梁小伟直接表态将率众小弟、一律着黑西装戴墨镜前来助阵。我寻思着一片黑压压的场景,那不是开追悼会吗?我说就是吃个饭。梁小伟硬是不信,非要逼我承认有喜事才会来。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肖旺财突发心肌梗塞,能有什么好事值得庆祝。
我回家接陈露,她问我为什么突然请他们吃饭。我说大家都是同学,聚聚才不会陌生。陈露点点头,好好梳洗一下,化了个淡妆,问我怎么样?我仔细观赏,连连夸她漂亮,“珠圆玉润,赛过西施。”陈露又照了照镜子,好像还不太满意。我问她,“你打扮着那么漂亮干什么?”她说女人是男人的镜子。我在眼前贼溜溜的晃悠。陈露惊讶地问我干啥呢?我说照照镜子啊。陈露摇摇头,“真受不了你,你怎么跟一小孩似的呢?”
我和陈露刚到“真宴”,贾富贵就来了,他一进门就叫陈露的外号“冰雕”,“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迷人啊。”“冰雕”是贾富贵给陈露取的外号,形象突出陈露的两大特征:皮白和性冷。此号不胫而走,风靡全校,令诸多黑妹无比羡慕。陈露抿嘴一笑,说贾富贵好像一点都没变。我知道陈露说的是贾富贵口不遮拦的缺点,拍着她的肩膀,说果然一针见血。贾富贵也有自知之明,憨憨一笑,张开双臂做出要拥抱陈露的样子。陈露躲到我身后,问贾富贵,“嫂子没来啊?”贾富贵一脸阴晴圆缺,“别提了,丑娘们不敢出门见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贾富贵摇头晃脑念叨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梁小伟在门外听到贾富贵说话,进门就骂他瓜娃子。梁小伟最讨厌贾富贵文诌诌,他曾私下对我说贾富贵就是浸尿的韩国泡菜——既咸又酸。贾富贵对着梁小伟又是憨憨一笑。这么多年来,贾富贵对梁小伟始终敬畏。
垫巴点东西,我们就开始喝酒。陈露频频给他们倒酒,却不怎么让我喝。贾富贵不满意,怪陈露偏袒我。陈露不善编瞎话,只是乐呵呵地笑。我为她解围,说我们准备为共产主义制造新的接班人。梁小伟把酒杯放到桌上,眯着眼问:“你小子舍得让陈露的身材变样?”陈露的脸红到脖子根,恨不能钻在桌子底下。我说不怕,就陈露这身段,生个十个八个,一样有模有样。陈露从桌底下连蹬我两脚。贾富贵说:“你Ma的,你家开养猪场呢?”梁小伟骂贾富贵满嘴粗话,素质太低了,罚他连喝三杯。贾富贵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悻悻地举起酒杯,拉我陪他喝。
我喝酒有个坏习惯,越喝越想喝。陈露愁眉苦脸看着我,又不敢多嘴。我拼命给他们敬酒,三人喝了21瓶燕京之后,梁小伟突然问我,“前两天你说谁欺负你了?”我叹了口气,把肖旺财的丑恶行径痛斥一番。梁小伟问我,“旺财不是小狗吗,就一条小狗也敢欺负你?”我说狗仗人势,不欺负人难道欺负同胞吗?梁小伟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那就痛打落水狗”。他的脾气还是和身高成正比,性格一点没变。陈露劝梁小伟别生气,她说:“林丰喝多了,净胡说八道。”梁小伟问我:“要不要弄他,给老子一句话。”把陈露吓得不轻,千叮咛万嘱咐:“你俩可别犯傻。”
贾富贵像个狗头军师,说此事不能鲁莽,要做就叫把事做漂亮点。梁小伟急了,“你有屁就放。”贾富贵说:“胡翔进去了,你们知道吗?”这事我真不知道,我问到底怎么回事?贾富贵像个说书人,喝了口酒,才娓娓道来。原来胡翔因为屡受资产阶级压迫,忍无可忍,终于暴发白领革命,从背后打了韩国籍财务总监一闷棍,导致其变成植物人。胡翔是我们班个头最小,脾气最好的,像茶楼的小伙计见谁都笑嘻嘻。读四年大学他拿了三年奖学金,不愧是浓缩的精华。毕业前同学聚会,他专门找我喝了两杯,热情邀请我去武夷山玩。我依然清晰记得他曾经纯真的笑脸。
贾富贵又告诉我们,胖墩他爸吃拿卡要,出事了。胖墩在县政府的工作不保,想不开抑郁了,前段时间还来长青第三医院(精神病院)治疗。胖墩是棵墙头草,风吹两边倒。为众同学所厌恶。特别是那张嘴,喜欢碎碎念,说话又很损,令人反感至极。但也不是一无是处,每次放假回校,他都会从他老爸那里偷几包中华孝敬我们。这个劫富济贫的行举还是值得肯定的。毕业后,胖墩回江西工作,没和我联系。我和梁小伟相觑无语,和贾富贵三人默默的碰了一杯。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同学,仿佛还在身边。也曾意气风发,相逢是苦是甜?如今举杯再喝,真的不是滋味。
那顿酒喝得很闷,想起很多往事,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最后草草收场。在回家的路上,陈露问我梁小伟在哪里上班。我没告诉她实话,其实贾富贵也未必知道梁小伟现在干什么。梁小伟交代我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同学。想当初我们在学校,一群热血青年雄心勃勃,梦想开天辟地,一统会计领域。毕业后,各奔前程,不知道同学们过得还好吗?是否实现了梦想,还是像胡翔一样,一棍把自己打入了铁窗。
那一顿饭花去我1300多块。回到家,陈露很是心疼,重复说了几次不能再奢侈浪费了。她是个节俭的女人,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花,上市场买斤青菜都得砍个零头。和我的大毛大脚形成显明的对比。去年国庆,为了庆祝我们相爱五周年,我带她去吃海鲜,花了600多块,她三更半夜把我叫醒,问我海虾一斤多少钱?她怀疑老板算错账了。把我的黄梁美梦给唤没了,气得我差点和被单过不去。陈露似乎对我的动机有所察觉,问我到底为什么请他们吃饭。我的初衷是想叫梁小伟替我行道,把肖旺财打个狗血淋头。吃饭只是行个礼数,让人办事不能光凭上下嘴唇一张一合,要有实际行动。比如杨易给我两条中华烟。吃喝完后,我的情绪受到胡翔和胖墩的影响,已经不想折腾了。人生苦短,何必你死我活?事实上,我对犯罪心存恐惧。我很坦然,说就是吃饭聊天别无他意。陈露提醒我,“别忘了我们有约定的。”我笑笑,说那不是约定,是“陈氏家规”。陈露问我是不是想反悔?我给她温习一遍:人之初,性本善;恶虽小,不为之;拳虽大,不打人……
陈露嘴巴张了一下,我知道她还是不放心。我立即抱着她,嘴巴贴上去,用无耻的口水糊住她的双唇,她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以前我喜欢亲陈露那是因为爱,现在亲她多半带有目的,就是不想和她纠缠一些我不想说的事情时派上用场的伎俩。
我四脚朝天躺在床上,陈露说时候不早了,叫我去洗洗睡觉。我不想起床,她说你越来越不讲卫生。我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陈露说:“至少现在没有,但是你要敢对不起我,我就不要你了。”我假装很生气,说怎么可能,我对你忠心耿耿,海枯石烂。陈露趴在我身上,丢给我一个诡异的眼神,说你确定吗?我听她话中有话,赶紧把她搂进怀里。我真怕我的眼神出卖我脆弱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