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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棠身上披着厚厚的羊绒毯,背后是男人温暖的胸膛,她被他圈在怀里,看着屋外的银装素裹,不时的回头望着他笑。
“今年居然这么早就下雪了,可真冷。”
随棠白天很累,晚上就睡得早了些,谁知道刚钻进被窝就看见漫天大雪纷纷而来,这就没了睡意,拉着萧钧默下楼看雪景孵。
南方城市和北方不一样,绝大多数居民小区是没有地暖的,随棠以前住的老旧居民楼,每家每户都用取暖器,干燥,且非常不舒适,随棠宁愿受冻也不喜欢用那种东西。
萧钧默是个很怕冷的人,一到冬天就像一只蚕蛹,非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并且随时随地必须要暖气供应——这个时候他陪着随棠看雪,看似他拥着随棠,也就只有随棠才知道他很不情愿,因为他搂着随棠的双手都是冰凉的。
“楼上去看不行么?嗯?”
他下巴搁在随棠的肩头,随棠的掌心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他将她揽得紧紧的,心里直骂这见鬼天气。他一年四季最讨厌冬天,因为一下雪他就受不了。
后来的许多年,每到下雪天随棠想起他来,都忍不住要开车到他公司楼下看一眼,看看那个比女人还怕冷的男人有没有穿得厚一些,也会忍不住想,他身边没有女人,走在冰天雪地里都是如何取暖的……
“我这么暖和,都可以给你当暖炉了,怎么还这么怕冷?蹇”
随棠往后抻着脖子,在他冷得发紫的薄唇上亲了亲,笑道,“我给你买件厚衣服吧?”
男人一怔,眼神连带着声音也都变得异常柔和,“为什么?”
她扭过头去,看着眼前的皑皑白雪,“以前给顾栩买过,所以也想给你买,想对你公平一点。”
她感觉到男人抱着她腰部的手又紧了一些,他在她耳边说,“我不在意……”
“但我知道,要是你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心里一定高兴。”
“……棠棠。”
萧钧默亲吻她的脖子,闭着眼睛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用觉得对我不公平,甚至,在我之前有人对你好,有人像我爱你一样的爱你,护你,这是好事,我应该谢谢他。”
“顾栩是个好人。”
随棠眼睛红了,她对上萧钧默视线的时候,他分不清那是因为这天气太冷的关系,还是因为她突然就难过了。
“我知道。”他说。
“可我不爱他了。”
随棠转过身来抱紧了这男人,脸靠着他的胸口,像是在问他,也在问自己,“怎么就能不爱他了呢?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我还会像对你一样吗,还会像这样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让自己喜欢你了吗?事实证明,我也不过是个平庸之辈,在物质,在诱惑面前,我毫无抵抗力。”
她这样说自己,萧钧默始料不及,这孩子太过看低自己了,两个人的感情怎会与那些东西相提并论?“随棠。”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温和,语气却略显严肃,“成功男人比普通男人更容易让异性产生好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一个一无是处的失败男人足以说明他全身上下绝无优点,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地方值得女人喜欢?”
随棠只是眨眼,没有吭声。
她觉得自己性情里至少有一半的特性还是具有拜金主义的,不然她怎么会那么想自己创业?怎么会那么想拼命往上走,最终和他比肩,站在和他同一高度?
她认为自己还是很现实的。
“不要再去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同样的道理,你要是又老又丑,我怎么会对你一见钟情?”
“……”萧钧默突然拿自己当做例子,这让随棠听着很懊恼,“你就是个典型的视觉动物!”
他无所谓的摊手,“我没否认。”
“比我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身材比我好的也满大街都是,我麻烦你擦亮眼睛再找找。”
随棠冷冷的说完就要进屋,男人笑着拉住她的胳膊,“生什么气,我跟你说实话呢,这就叫坦诚,比起其他男人的花言巧语,这可真实多了。”
随棠睨了他一眼,紧紧拽着身上的羊绒毯。好冷啊。
他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往楼上走,沿路一盏一盏关掉客厅的灯,他对随棠说,“我们再打个比方。两个素昧蒙面的人相亲,你觉得第一印象你会一眼瞧见对方的内心吗?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自然是容貌姣好的那一个更有机会留下来,如果连机会都没有,谁会去了解你的内在?”
到了房门口,他关门的时候随棠瞪他,“总之你就是色。”
说完她走在前面先上了床,萧钧默在她身后慢慢走,双手悠闲的揣在长款睡衣外套的口袋里,他低低的笑出声来,走到床前停下脚步,“我没说我不色,男人不好色,又不是和尚,你说你嫁一个和尚多憋屈?”
“……”随棠拉上被子,使劲闭
tang上了眼睛。
“要是对你不色,那估计就是你让我提不起兴趣来了……”
萧钧默也拉上被子,躺在她旁边故意叹气,随棠睁开眼问他,“那萧总你得等到几时才对我提不起兴趣来了呢?”
他扭头看她,眼神带笑,并且还很暧昧,“我身体很好的,不都说了吗,七老八十都可以。”
“有个国民党的……”
“又要和我说白崇禧?”
萧钧默冷笑着将她一把拽过去夹在腋下,在她耳边呵气,“真要有那个福气,老死的那天还压在你身上也不错。”
随棠:“……”
………………
………………
凌晨三点,裴培耷拉着眼皮坐在顾栩跟前。
她托着下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真想倒头就睡,又觉得这是顾栩的公寓,真在这里睡了,万一好死不死明天早上他父亲出现在这里,那误会可就大了。
送顾栩回来的时候,他一路上都在吐,到家后又吐了两次,裴培简直怀疑他是不是黄疸都吐出来了?
他在发烧呢,虽然吃了退烧药,但裴培不敢走啊,他一个醉汉,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怎么办?
她和顾栩虽然是通过随棠才认识的也不算太熟的朋友,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而且在她心里,别看顾少一副小白脸的俊俏模样,实际上行事特别爷们儿。
这话她在随凯面前说过,可没跟随棠说,人家都分手好几年了,并且随棠都嫁了人,还在她面前提她青梅竹马的好,这算什么事儿?
眼下顾栩吐得人都憔悴了,裴培再是不食人间烟火也觉得这汉子可怜,让她心疼。
“瞧这俊脸儿瘦得,顾少我说你这是何必呢?”裴培趁顾栩不省人事,伸出一根指头戳他的脸,“哎哎这就是命,是命!”
“棠棠……”
“……”
顾栩突然摇了摇头,又开始说梦话,裴培特无奈的瘪嘴,叹着气站起身来,“真要命,搞得我心都要融化了,可你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裴培肚子饿了,去他家厨房找吃的,可这屋里除了酒,还是酒。
她实在是无语,想他一个人见人爱的富二代高富帅,把自己搞这么忧郁干什么呀。
大半夜的不睡觉,裴培饿得受不了了,拿了他的钥匙下楼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泡面。
后来她就坐在顾栩床边的地摊上睡着了,背靠着床,一副黑框眼镜滑到了她的鼻尖……
顾栩醒来看到裴培,吃惊不小。
不过他一向淡定,再是惊讶为什么这姑娘会在他这里,也只是缓缓地坐起来,叫她。
“裴培?”他语气很温和,小声的喊她名字。
“……”
裴培艰难的睁开眼,双手揉着惺忪的眼睛,“你可算醒了。”
她打着哈欠,顺便把自己的眼镜戴好,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给你吃了双倍的退烧药,可喜可贺,你已经好了。”
顾栩:“……”
他无视了这姑娘的毫无常识,退烧药是能随便加大剂量的?他掀开被子下床,闻到满室呕吐物的味道,不禁皱眉,“我昨晚是怎么回事?”
裴培睁大眼,“一点印象都没了?”
他抱歉的笑着摇了摇头,“sorry,一定给你惹麻烦了。”
“也不麻烦,就是你以后别再这样了,给棠棠知道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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