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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散了架。
此时我耳边全是高高低低的疼得受不了的哼哼声,而眼睛也肿得快要睁不开了,分不清哪边的伤员还没有包扎。儿媳这时也累得不想说话,将头抵着我一边肩膀嘤嘤哭泣。她竟然还有泪流。
庆幸的是,徐安只受了轻伤,他撑着连包扎都免了。就是血流得吓人,衣服上晕了好大一块。下午他送伤员下来的时候,眼睛里多了些可以被称为坚毅决绝的东西。
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脑子里过电影一般地闪过很多东西,渐渐地我感觉肩头的压力渐渐轻了,耳边的哼哼声也小了。空气中也再闻不到那股另人作呕的血腥味了,甚至还隐约听到啾啾鸟鸣声,充满着勃勃生机。
当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房间时,两行泪迅速地滑落到枕头上。刚刚经历的一切像是个被迫中断的梦境,让人耿耿于怀,心中抽痛。我不知道下一次回去是什么时候,所以马上拿起手机查了起来。
Q:历史上阳城被清兵围困后怎么样了?
A:没有相关搜索哦,可以去**知道提问。
八点十五,教室门口。英语老师讲题的声音戛然而止。锐利的眼神像要穿透我一般。她将左手上的课本放在讲桌上,右手中细长的教鞭昂扬着,像是在对我叫嚣。
“高阳,为什么迟到?”
“老师,我起晚了。”
“这不是理由。”
“我昨晚做噩梦……”
书包都来不及放下,我穿过同学们时不时投来的好奇的‘目光丛林’,径直向教室后面走去。
站了十五分钟的腿有些发僵,拉开座椅的时候,何佩佩将已经翻开的课本推到我面前,食指指着课本里最长的那一段。
正想揉揉腿,课桌却被人轻巧一撞。一抬头便见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带笑意的眼睛一反常态,像极了徐安。但此刻那张脸的主人是潘唯宁。
严肃的女声刚起,那张脸就飞快地转了回去。不一会儿,桌上凭空出现了一枚雪白的纸团。龙飞凤舞的字迹透着些急切。
‘你怎么了?’
‘没怎么。’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课间操回来,何佩佩也察觉出我兴致不高,停下了卡兹卡兹嚼零食的嘴巴,问我:
“阳阳,你今天怎么了?”
我冲她笑笑,不知从何说起。只敷衍她没事。她却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索性一把丢掉所剩无几的零食口袋,伸出两只沾满粉末的手重重地按住我的肩头,死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问:
“阳,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嫌恶地看着两只泛着油光的爪子停在我雪白的校服肩头,挑着眉头微微敛唇道:
“昨天我做了一个噩梦。然后,没缓过来。”
她松开了放在我一边肩头的手,在笔袋里掏出一枚小镜子,端正地放在我眼前,微微叹着气说:
“我不知道什么噩梦能把我们高大胆给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