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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道:“太子殿下向来宠信九千岁,依下官看,这可不像是假装啊。”
“你怎么不明白,太子和皇上是亲爷俩,温白陆不过是个太监,谁跟谁亲还不是明摆着吗?再说了,现在传国玉玺在皇上手里,要传也是传给太子,有温白陆什么事?”
徐中急着赶在官兵追来之前出城,没耐心再和磨嘴皮,故意道:“兄弟我该说的都说了,往后是活路还是死路,就全看大人你了。”
那当官的皱着眉头,仍在举棋不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一人奔来禀报:“九千岁派人来了!”
徐中心里大急,抓着那官员道:“你立功的时候到了,还犹豫什么呀?”
听门外人声渐起,似乎已进入大门,朝后院来。
脚步声近在咫尺时,当官的终于咬牙下定决心,吩咐众人道:“挡住他们,任何人不准进入后院!”又叫来两个机灵的下属,命道,“即刻备车,带上干粮盘缠,护送他们三人出上雍城。”
马车很快停在后门门外,温白陆派来的人已和府内士兵交上手,一时难解难分。
徐中把卢渊往肩上一扛,小心避开伤口,同徐母一起随几名差人出府,登上马车就向城门驰去。
马车赶得快,碾在石路上极不稳当。徐家娘俩倒还无妨,只是卢渊伤势严重,受不得半点颠簸。在他又一次倒向车壁,发出低低闷哼后,徐中终于忍不住将他拉到身边来。
他一手扶着卢渊肩膀,另一手扯开他上衣,把撕成条状的衣摆紧紧绑在伤处,暂时止血。
昏迷中的男人难得老实地任他摆弄,头也半歪在他颈侧,一副驯顺的模样。不像清醒时那般,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不说,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别一不留神中了他的算计。
两人现在的姿势好像拥抱在一起似的,卢渊身上散发的热气教徐中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娘正坐在一边,有意无意地瞧着他俩。
徐中咳了一声,伸手挑开车帘张望。窗外的冷气立刻拂入车中,带去这股灼人燥意,天色已完全黑透,厚重的云头压在上空,似乎又有雨将至。
“哥几个再快点!”徐中催促了一句,准备出出城腰牌。
响亮鞭声响起,健马撒开四蹄,拉着马车在无人的上雍街头飞驰。
每次转弯的时候,靠在一起的两人就不可避免地彼此紧贴。徐中想与他拉开些距离,却总也抵不过这力道,到了最后,卢渊几乎将整张脸埋进他怀里,发髻松松散散,披下的几缕长发便搭在徐中扶着他的手背上。
要命……
就算怀里这人时常教他恨得牙痒,但平心而论,卢渊的长相身材都是百里挑一的。
徐中总归喜欢男人,两人挨得这么紧,再加上马车颠簸带来的摩擦,即便是个正人君子,也难保没什么想法。
何况他徐中压根不是正人君子。
“脑袋伸那么远干什么,一会儿拐弯别磕上墙!”徐母拎着他脖领子,把一个劲往窗外探的徐中拽回来。
然而车里似乎太热了些,对他来说简直是种煎熬。怀里那个罪魁祸首却对他的惨状毫不知情,仍不停往他身边靠。
低头看着卢渊被发丝挡住的半张侧脸,徐中气地,心想再这么挑我火,我管你是金枝玉叶还是谁,照样就地办了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徐中摸着鼻尖想。
上雍城城门已关,几名守城士兵见黑夜中一辆马车驶来,忙拦住查问。徐中将腰牌一亮,坐在外头驾车的又穿着官衣,对方没起疑心,开城门令马车通行。
另一边,遭到意外抵抗的大内侍卫立即传讯回宫。不多时,温白陆亲自领着一队人马赶至,将对方全数擒获。
那个吓破胆的小官被拎到马前,不需怎么审问,就哆哆嗦嗦地交待了前因后果。
温白陆怒不可遏,骂道:“混账!要真像那个混混说的,他还急着跑什么!”吩咐左右道,“马上封锁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侍卫应声而去,骑一匹快马直达城门,才听说人已出城,忙调拨守城的士兵追赶。
马车停在城外河边,宽阔河面上皱起水波,映着皎月星子,好似揉碎了片片银箔。
岸边泊着几条蓬船,徐中大略看了看,想到之后几天怕都要在船上过夜,睡在一起总是不便,最后挑中一艘较宽敞的,船舱分成两间,四周也有木板隔挡,便不愁途中落雨了。
才和船夫谈好价钱,忽听远处传来大片马蹄声。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队官兵浩荡而来,半边天被火把映得通红。
护送徐中他们出城的两人一愣,前方已有人大声喊道:“拿下这三个朝廷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