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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那一年,她第一次起舞,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眉梢高挑,舞态高雅,神色矜淡。
一曲探戈,将整个年终晚宴上的人都震撼得无以言语。
如今,终不得见。
他想起刚刚那个女舞者,阿根廷探戈世锦赛冠军,心里没有来的一痛。平生从不后悔,唯一一次,却是这般跗骨难忍,刻骨铭心。
他又哪来的立场去笑陈昊的寄情于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求之,不得。
又一杯酒水到底,他嘭地一声将整个空酒瓶扔到地上。
房间里的灯光被他一下子全部按灭,整个人恍若被一层看不清的薄膜包裹着。
他自坐在那里,如一个无情帝王,脸上神色如暮鼓晨钟,终度化成一片沉静。
一种世俗人无法看懂的冰寒在他眼底闪动着,渐渐融为一团蓝色的火。
良久,他却恍然一笑。
这笑,如解禁的谈谷幽兰,又若从冥河边渡河而来的使者,危险,豁然丛生……。
萧然走了。
两人连一句话交流都不曾有过。但知他如陈昊,从萧然露出那最后一笑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不管今天是谁刺激到了萧然。
他默默地闭上双眼。
萧然变了。
“扣扣”。
包厢房门上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
闭目养神的陈昊慢慢地睁开那双残酷的眼,静静地看着故友轻笑着踱步而来。
“好久不见。”
磁性的嗓音里似乎永远带着漫不经心。
他坐在陈昊对面,深邃的五官即便这晦暗的房间里,都像是渡上了一层光一般,印着整个房间都带上了一分他的个人色彩。
陈昊有些恍然,似乎绕了这么大的一圈,谁都变了,只有眼前的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随性的笑着,目露哂然,似乎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无法博得他片刻的回眸。
他突然想起云溪刚来“不夜天”的时候,那时,他还不知道她就是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女人,他对着坐在身边的故友微微一笑:“我新请来的台柱,觉得如何?”
台柱。是的,那时,他只当她是无意间撞进pub的学生,她的歌,她的舞就像是天空中最灿的一颗星,将全世界都能点亮。
所有人的安可,所有人的发狂,整个“不夜天”都因为她光芒四溢。
当时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噙着酒,一双震撼人心的眼睛,慵懒地打量着楼下那一抹倩影,良久,勾魂一笑……。
他知对方是置身事外,才会清醒,所以才能这样笑着看着他们沉沦?
陈昊整个人往后一躺,靠着那偌大的沙发,静静地看着那面墙壁上倒映出来的舞池五光十色。
如今,再想看一眼她的舞,却是那么难,那么难…。
对面的人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意地开了一盏灯。
绿色的灯光从斜角照下来,映着那杯子里流光四溢,越发衬着男人的气质如华:“就我看来,你和萧然都不得冷云溪的待见。”
陈昊轻笑。
何止是不受待见,压根就是连丝毫机会都不给。
当他知道在香港的那段时间里,她竟然住在乔子墨的大厦里时,他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倒影中的男人叹了口气,轻轻地给陈昊也倒了杯酒:“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有时候,放下才是真正的取得。”
颠不破,勘不破,他一直陷在那团迷雾中,迟迟不肯下狠心,红尘万丈,若无法自救,便只能弥足深陷,万劫不复。
陈昊苦笑,那是他的情,他的孽,他的障。让他如何舍得去,放得下?
坐在一边的男人悲悯地看着他,轻声呢喃,眼中却闪过一道峥嵘……。
然而,坐在地下酒窖的两人却不知,正在此时,他们话中的那位台柱,此时正接到一通电话,眼睛倏然一亮。
李嫂坐在窗边正在修剪花盆,只听小姐在月色朦胧下,整个人都像入定了一般,神色雍容,眼神幽深:“在欧洲三个月都没等到你,刚从香港回来,你就给我来电话。”
李嫂手中的剪刀一顿,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三个月,欧洲?那不是……
她怔怔地回头去看,去只看到云溪背影袅袅,话音似乎在空集中,触之即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只能说,受宠若惊。凮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