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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晚在“不夜天”,他尾随她们的那一刻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
什么爱情,什么不离不弃,到头来,不过都是假的。
“两位好歹也是接受高级教育的知识女青年,这样说话,实在有点不符合淑女风范。”grantham温和却带着无奈的声音匆匆从两人身后传来。
鎏金和司徒白俱是一愣,望着grantham表情依旧有点愤愤不平。
“不相干的人,管那么多干嘛?你们不是来见云溪的吗?”grantham扫视了一周,盎然发现,今天的人竟然比昨天还要多些。估计是看打头阵的墙头草形势不错,让最开始拉不下脸皮的人眼下都跟着效仿来了。
不过,grantham皱着眉看向詹温蓝。这一位,现在来玩浪子回头金不换,是不是有点太恶心了?
门内,听说grantham来了的张翠立马收拾了一下手边的零碎东西,跟着侍卫官向大门走去。
昨晚,李叔就已经把她住院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她说了个明白。
算起来,冷家如今能这么快洗脱嫌疑,得以清白,grantham绝对是出力不少,特别他还身份特殊,丢下在欧洲的访问突然来北京只是为了给他们作证,这一份恩情,无论如何,她都感怀于心。
本城金家的女儿和江南首富的女儿竟然和云溪是同寝室的同学,张翠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作为一个母亲,她对金家及司徒家宁愿把女儿锁在房里、派人监视,也不肯让她们牵扯进冷家的事情却十分理解。
毕竟,金家和司徒家俱是生意人,在财富面前或许有话语权,但是,牵涉到了特殊的政治方面,无论是谁,她们却是自身难保。特别,还是鎏金、司徒白都和云溪一起经营“古玉轩”,只怕即便她们出来给冷家作证,也会被打上“共犯”的罪名。
所以望着那两个羞愧的女孩,张翠只是安抚地摸摸她们的头顶:“快上去吧,云溪就在楼上。”今天招呼了许久的客人,老爷子即便是默许了的,也忍不住有些心疼孙女,也不管这么多坐在庭院的“客人”,直接让云溪上楼休息。
只是,这群人也却是够“毅力坚定”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是不肯走!
张翠轻笑着看向grantham,“谢谢你这么不辞辛苦地来帮忙,不论如何,我们冷家都欠你一份情。”
有人艳羡地看向这位外国人。长得这么帅也就算了,身份特殊是个伯爵更是没办法,可冷家以后可是要扶摇直上的节奏啊,欠下一份情,大庭广众的,这话完全就是承诺啊。
可没办法,谁让别人是患难见真情呢。眼红不来!
“阿姨,我想见冷云溪。”一直被无视的詹温蓝突然转身,朝张翠说出了进门的第一句话。
“谁是你阿姨!”一直端庄大方的张翠忽然尖锐地后头看他一眼:“我当不起你这声称呼。你詹家高门大户,我们打不起交道。你还是早早回去吧,免得你父亲到时候跑上门又来给我们安个‘拐带人口’的名号!”
张翠的心都在滴血。
自家女儿当初明显对詹温蓝并不是特别上心,还一直告诉她那个二堂姐和詹温蓝才是绝配。要不是,她一直看着这孩子对云溪一往情深,默默守护的样子,她怎么会默认云溪和他一起出国留学。那可是将女儿的半只手都交到了他詹温蓝的手心里!
想当初,还在南京的时候,他詹家压根还没有发迹,要不是老爷子的帮忙,詹家能出个司令?
为了权势翻脸弄得家破人亡的事情她不是没看过,商场上翻脸不认人的例子也比比皆是。她倒还没有脆弱到那种弱质女流的地步。她能原谅詹家想要在名利场上更进一步的野心,但,凭什么,要拉着她女儿做垫背的!
他詹家的男人都不是死光了!想要拼前程,用堂堂正正的用军功说话,为什么要拉着她女儿的爱情做陪葬!
她冷家欠了他詹温蓝什么!她女儿又欠了他詹家什么!
那萧然她虽不清楚是为了什么,陈昊看她女儿的表情她自认不会看错。在冷家最危难的时候,被她冷眼以待的陈昊都能不顾一切地为冷家周旋,他这个自诩深情款款的“未婚夫”到头来却是真正将他们置之死地的刽子手!
“我想见冷云溪。”詹温蓝望着表情发狂的张翠,沉声又说了一遍。这一次,却是真如她所说,并未再叫她“阿姨”。
“说人话,你听不懂吗?云溪不会见你的,你赶紧给我滚!”张翠冷眼看着他,直接回身,拉着grantham和司徒白、鎏金就往房子走。
一截古铜有力的臂膀突然挡在她的面前。
詹温蓝不知何时,竟然一个晃神就挡在了他们前面。
张翠的脸豁然沉了下去。“怎么,你还行要对我动粗?”
詹温蓝望着她,一动也不动:“我要见冷云溪。”
还是这么一句话。仿佛,他除了这一句话,就不会说其他的一样。
张翠怒极反笑,“还翻了天不成!在我冷家,我说了不见就是不见。有本事,你把你那个厉害的爹叫过来,看他有没有脸跟我对质!”
詹温蓝双目一暗,什么也不说。但,他压根没有让开路,仿佛就准备这么沉默地挡住他们,无论张翠说话说得再尖锐,他绝不移开半步。
整个院子的人都望着这边,已经有些琢磨着这个时候不出手实在对不起自己的智商,眼下正是露脸的大好机会啊。
“詹公子,既然冷小姐不想见你,你看,你还是回去吧。冷夫人的身体不太好,你要是把她气到哪,冷小姐只会更不愿见到你的。”
“对啊,对啊。冷小姐要是想见你,自然会见你的。你现在拦着冷夫人,又是何必呢?”
“冷老爷子的脾气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乘着还没惊动他老人家,赶紧走吧。”
大家不一而足地都开始劝道,恨不得立马将他拉开,可顾于情面又不好做得那么显眼,只得苦口婆心,慢慢开解。
“这是在干什么?”一道清幽冷雅的声音突然在院子中响起,芬芳的庭院似乎一下子被月光笼得越发朦胧。有一种冷冷的香味忽然在空气中传开,仿佛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冷香,极为飘逸。
众人同时转身,却见一人轻轻踏着月光徐步走来,神情幽幽,神色清清,却让人没有来地从心底深处升出一种不能自抑的沉迷。
这就像是突然从天边上走下来的人物,满面风华,眉目惊人至极。
常听人道如画中名士,写意风流,如今,看到这般人物,才惊觉,那些古诗词中最美好艳丽的华章原来并非故人凭空杜撰,而是真的有这般如诗如画的存在。
“你是?”张翠亦给这个看似踏着满身风月的男人的容貌给惊呆了片刻,可一想到当初也是因为詹温蓝的风度极好自己就看偏了眼,如今望着这么一个无论气势还是长相都更胜数倍的人,只觉得没有来的害怕。
李叔怔了一会,虽是见过这人数面,但每次都被他那极致的面貌和风神如玉的气质惊愣,眼下看着这人竟明晃晃地走来,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在晃神。
“你到底是……”张翠正待再说话,突然,房子里蹿出一个身影,竟是李嫂。
“啊,你是,你是小姐的朋友吧。”李嫂有些喘地望着峤子墨,仔细地又看了一遍,确定是那天到四季酒店来接小姐的人。不过,那天下雨,这人站在雨幕中是诗情画意,现在站在月光下,竟然有些烟波杳渺的朦胧,简直就不像是个凡人了。
她赶紧看了夫人和自家丈夫一眼,“小姐和这位先生认识的,”她忽然卡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难道说小姐和他是朋友?可看样子,两人之间也不怎么交谈。就她那天在四季酒店所见,或许,小姐与他认识,但深交,却说不准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张翠有点脸红,这时候发现刚刚被詹温蓝那一拦,自己连理智都没了,简直是风声鹤唳,一时间有些讷讷:“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峤子墨轻轻地笑了一笑,那模样,竟然又看呆许多人。即便满是大老爷们的庭院里,也一下子响起许多人吞咽口水的声音。一时间,拦在半路的詹温蓝反倒像是一个背景一样。
“云溪在吗?我要见她。”同样的意思,由峤子墨说来,grantham挑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竟觉得这语调看似漫不经心却有点缱绻意思。
似乎注意到他的注视,峤子墨亦回视grantham,面容优雅而清俊,“好巧。”
grantham摇头,这人看来是早就习惯自己在场,别人都是无物的主。他明明站在这好久了,他倒仿佛是才发现一样。
“大公子没来?”grantham看了峤子墨身后一眼,除了低调停在一边的车子,几乎什么也没有。奇怪,峤子墨都来了,大公子没理由不来啊。说到底,当初,在欧洲,就他观察而言,冷云溪在他和大公子之间,若说交谈,还是和大公子交流的更多。
峤子墨慢慢转头,视线自下而上斜视,眼角处带出一抹惊人的光芒,颜色逼人,当场许多人都惊颤了一下。
只听峤子墨道:“他还有点事,我来代劳。”
看望别人,原来也是可以代劳的啊?
受教了……。
grantham简直是面带惊讶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嫂见众人都在发呆,不是望着这位峤先生两眼惊艳,就是堵在路口像是一座雕塑,咬了咬牙,直接道:“我带您去找我家小姐。”
她刚转身,谁知,詹温蓝竟然还是堵在那里,动都不动。
他似忽然从沉默中觉醒,双眼沉沉地看着峤子墨,良久,冷然道:“你是谁?”
峤子墨望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张翠已经先一步冷笑一声:“你又是谁?凭什么在我家对我们冷家的客人这么没礼貌!詹温蓝,乘我还没发脾气之前,你赶紧给我消失。”
詹温蓝纹丝不动,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峤子墨。
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并不浓烈,但却像是烙印一样,从这个陌生男人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发生。
“你就是詹温蓝?”峤子墨似乎勾了勾唇,一片旖旎分光下,双眸中光芒一闪,这一刻,竟连天上的星光都变得暗淡了几分。
“原来,冷云溪曾经喜欢的人就是这个样子。”
他开口,说话的对象倒不像是对着詹温蓝,而只是一个模型,或是一个模具,而这个模型或模具名曰——“冷云溪的旧爱”。
詹温蓝手心一紧,青筋隐现,正要上前。
忽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大厅传来。
“子墨,你来了。”
冷家真正的掌舵人,赫赫冷氏第一人——冷桩髯站在灯火璀璨处,静静地望着被众人围住的峤子墨,向来气势惊人的眼眉处竟露出了一丝笑意。
所有的人显然都愣住了。曾几何时,见过这位铁腕人物露出这样的清风拂面的表情?似乎,在这位访客面前,他连平日不时散发出来的煞气都少了一些。
而这位峤子墨竟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一般,仅是淡淡地朝着这位开国将领点了点头,“冷云溪在吗?”
老爷子望着他,似乎有些诧异,良久,却是豁然一笑:“过来,我带你去见她。”
在所有人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峤子墨平静而悠然地跟着冷桩髯的步子,一步一步,就像是在庭院里散步一般,上了冷家二楼。
身后,grantham呆呆地看着,张翠静静地望着,司徒白和鎏金傻傻地盯着,李嫂双手一合,不知不觉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这,这是几个意思?
老爷子突然出来,却把满门宾客都晾在一边,单为峤子墨领路,这是开什么国际玩笑!
“子墨?”反复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人是什么身份?”院子里突然像是炸雷一般,所有上门来访的人一下子都快疯了。
这人是谁?年纪轻轻,竟然敢和冷家老爷子以平辈的身份说话?看那样子,老爷子竟然还一点都不以为许,反而极为熟悉。
“没听说这么个人物啊。可长成那样,按理来说,就算是没什么身份也不应该没人认识啊。”这一次说话的人典型是被刚刚峤子墨那模样给惊得才回神。
眼看老爷子都亲自出现又回去了,冷云溪也不会再出来了,院子里又站着詹温蓝这么一个煞神,大家也都没兴致在这苦等,一个个赶紧下山,暗中调查这么个神秘的“子墨”到底是什么来路了。
开玩笑,整个北京,能让冷桩髯这么纡尊降贵的人,有几个!
漆黑的天,冰冷的月。
詹温蓝静静地站在原地,就连张翠都不再搭理他一句,直接带着grantham、司徒白、鎏金等人进屋,偌大的院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一人,瞬间变得空旷起来。
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美国的那栋公寓。
即便那里都能看到她曾经的身影,但那里都没有她。
这时,他瞬间若有所感,忽然抬头看向那个熟悉的窗台。
一道倩影堪堪从窗后走开,再也没了身影。
他静静地望着那个窗户,双眼露出一股坚定的信念,似乎恨不得立刻奔上去,却听那些侍卫官们咬牙切实地忽然围了过来。
有了刚刚李叔的教训,他们也不再横眉冷对,但就是这么直接围了个圈,将他圈在里面,动都不动。
云溪从窗后走过,坐回在书桌后,静静地打开了电脑。
视频显然是一直接通的,有六个人同时在线,刚刚一直在交流着什么,一看到她上线立马都安静下来。
这六人分明都是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外国人,可看到云溪时,眼神都极为礼貌,甚至有些隐隐的尊敬。
云溪支着下巴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让那六人有信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已经请了silk(皇家律师)将x先生告上法庭,但因为英国律法的缘故,后面的诉讼非常麻烦,如果走正常程序,估计这案子最快也要过三个月才能真正判决。”一个带有浓重伦敦口音的男人当下忍不住,首先开了口。
云溪望着他们,空灵的眉目中闪过一道金光,那样子让六分忽然想到中国古老的图腾——浑身金黄可以腾飞而起的巨龙,再一晃神,却见视频上的女子神色如常,皆是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那之后,六人脸上的震惊转为恍惚,然后,倏然化为绝对的敬佩!
“我们会按照您的指示办理。”六人说完这话的同时,云溪已然按下电脑按钮,视频顿时恢复一片漆黑。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云溪,睡下没?爷爷带了个朋友来见你。”
她慢慢地闭了闭眼,下一刻,“咯吱”一声,打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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