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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更多了，”大琼恩说，“罗索科夫斯基拿走了那些兵的枪，可没说他们能自由回家。他们都被送进了蒸汽港的生化人工厂。现在那些厂可是没日没夜地开工。每天都有几百个士兵被造出来。你看看街上巡逻的那些，全是刚造出来的。不用吃饭，不需要军饷，绝对忠诚——有这么好的兵，他还要普通人当兵干啥。唯一不好的就是，没人给我吃的了。罗索科夫斯基禁止一切娱乐，阿尔德人酒吧也被封。我只是想弄点吃喝，但他们不准人上街，见了就打。”
“为什么不准人上街？”艾虎觉得自己正在接近问题的核心。
大琼恩下意识地左右看看。尽管这里是荒山野岭，他还是一副心虚的样子。“我也是听来的，”他小声说，“有人说在女皇号上看见了格里菲斯。他和罗索科夫斯基一起把元老都杀光了。老头们指望生化人禁卫军。可是禁卫们却来了个大叛变。那天流的血简直可以让女皇号浮起来。”
“杀光了元老？然后呢？”
“然后就没人能给罗索科夫斯基下令啦。他自己封自己当了国家元首，贴告示说实行军管，直到打败北方人为止。粮库和工厂都被他控制了。酒根本就不许卖。所有人都得去工厂做工。要么造生化人，要么替生化人造军服、步枪和子弹。”
难怪市面上如此萧条，原来人都被赶进工厂当劳工去了。艾虎注意到大琼恩提到一个非常关键的名字：格里菲斯，鹰之团的团长。
此人的身份摇摆不定。人人都以为他是贝列夫的走狗，却偏偏投靠了罗索科夫斯基。罗索科夫斯基派兵北上，他又神秘出现在玛丽安阵营中，宣称鹰之团一直效忠蒸汽城的正统领袖。事实上他的确很卖力，传来的各种情报都得到了验证，并没有挖坑。若非如此，玛丽安也不会派他南下侦查。
但现在大琼恩却说格里菲斯伙同罗索科夫斯基清洗了元老院，夺取禁卫军军权。这个鹰之团的团长，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得想办法调查一下格里菲斯，”艾虎问大琼恩，“你有什么线索？你曾经也是鹰之团的一员，总该知道点儿什么吧。”
“当然，不过……”大琼恩盯着艾虎手中的纯麦威士忌。
喝死你个酒鬼，轮胎人！艾虎只好将酒瓶抛给他。
尽管胖得像十几个叠起来的轮胎，大琼恩在那一刻却表现出惊人的敏捷。他手一抬就抄到了酒瓶，随即往嘴里猛灌一气。
这人已经废了，艾虎暗自摇头。“喂、别喝醉了啊，怎么调查格里菲斯，你倒是先告诉我。”
大琼恩已经迅速接近醉倒状态。不过躺尸之前他倒是挤出一句：“格里菲斯在鹰之团以前的驻地有间办公室，里面有个保险柜……”
鹰之团的旧驻地，艾虎是去过的。铁门背后是一个大广场，分为好几个训练区域。周围有房屋，至少能住下千把人。格里菲斯的办公室，他也去过一趟。在训练场旁的一幢楼房里，进楼右转上楼梯的二楼最里面。那间房有一道厚重的铁门，剥落的绿漆下坚厚的钢铁令人印象深刻。
艾虎赶到那里的时候，满目都是荒凉。驻地已经废弃，除了满地垃圾和乱跑的老鼠，他没有看到其他东西。广场上给新兵练枪用的木人沉默地站在一堵墙下，像等待被行刑的犯人。他走过那些木人，走进楼房，走上楼梯。
不出所料，这里的电力供应也早被切断了，通道里漆黑一团。好在他黑暗里也能视物，影响并不大。真正的麻烦在于找到格里菲斯的办公室。之前没怎么逛过这基地，现在才发现，这里几乎每条通道，每扇门都差不多。“二楼最里面”真是一个模糊的标准。他在放射状的楼房里走来走去，破开了六七道铁门，终于找到那间办公室。
推开门之前，艾虎以为自己会看到一间乱七八糟如台风过境的废屋。但出乎意料，屋里还算整洁。空气散发着霉腐的味道，门窗久闭，这是难免的。但屋内陈设一点儿都不乱，东西都在该在的地方。格里菲斯当时就坐在房间正中的办公桌后面，如今桌子和椅子都还在，只是生锈了而已。
这或许不是个好消息。没人来过，有可能是因为毫无价值。格里菲斯只要不是真蠢，怎么会放任自己的秘密扔在一个无人看守的废弃办公室不管？艾虎的心凉了半截。抱着不能空手回家的心态，他继续在办公室里搜索。
办公桌撬开了，什么也没有。墙边的柜子全部撬开，里面都是垃圾。这时候要是雪风在就好了，他忽然很后悔，为什么把冰原狼留在了北方。
幸好还有虚灵技能。艾虎聚精会神，开始施展柯南大法……不，是灵能追踪。燃烧灵能换来的，是一切蛛丝马迹都无所遁形。他看到了许多东西，许多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的细节。
这里曾经有人来过。从脚印看，至少是三个成年男子。他们用钥匙开了门，从容地走进房间，还抽了几根烟。地上的烟屁股看起来大约是一天前的。观察脚印上落下的灰尘，差不多也能得出同样的判断。他们打开了办公桌，同样是使用钥匙。里面的东西肯定就是他们搬走的。艾虎粗略检查了一下，很清晰地发现了三个人的指纹。
被人捷足先登了，这还真是倒霉。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不、我以爷爷的名誉发誓，一定要找到格里菲斯的黑材料！他忍着恶心，捡起烟头嗅了嗅。呃……难受、想吐、这活本来应该是雪风来干的吧，混蛋！
在灵能追踪的加成下，艾虎的嗅觉变得无比敏锐。烟头上唾液的味道，发霉烟丝的臭味，一丝丝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他丢下烟头，使劲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隐约散发着同样的味道，勾勒出一条似有似无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