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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的地方是个小村子。南方有很多这样的集落。不堪重税的人逃离城镇,躲进深山里。他们或者找到一些战前遗留的建筑,或者自行搭建房舍,慢慢就形成了村子。蒸汽城对这样的人口流失心知肚明,但实在没那个人手去搜山。抓他们回来也收不到多少税,和部队出动的军费比,得不偿失。
村落藏在一处山坳里,完全与外界隔绝。摩托车根本就没法开。他们靠两条腿翻过山脊,走山中猎人踩出来的小路,有时草深没膝。如果不是16号带路,艾虎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找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走了整整一个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16号说:“到了。”他指着前方一片金光洒下的地方,破天荒地露出了微笑。
顺着16号所指的方向,艾虎看见了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弯弯的山坳,一条小河顺着山前流过。河滩上有方形的网,似乎是养鱼的。这么说,河水并未受到辐射污染,竟然是难得的清洁水源。此外,河滩附近还有一架巨大的钢铁水车。哗啦啦河水拍打着铁板,将水车推得飞快。几根电线从水车旁的木屋牵出去,一直连到山坳中央的村落里。他看见了木屋中的点点灯光——这里竟然有电!
不仅仅是有电而已。这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是村落,而是个颇有防御能力的要塞。建设这里的人很有规划。他们在河滩附近修筑了一道铁丝网墙,虽然不高,却正好作为第一道防线。墙外有一道颇深的壕沟。因此那墙看似很矮,爬上去却相当不容易。墙头种满了铁刺,想翻墙就得先尝尝手被刺穿的味道。
铁丝网墙后面大约一百米才是真正的防线。一堵大约七八米高的墙,以坚硬的黑石修筑,上面有人来回巡逻。两盏探照灯警惕地扫来扫去。艾虎相信那雪亮的灯光里一定隐藏着重机枪,或许不止一挺。
除非有坦克或动力装甲,不然很难将这里攻陷。但那样的重装备怎么运到这山坳里却是个大问题。动力装甲或许还行,坦克要翻过那一座座山简直就是个噩梦。蒸汽城出来扫荡的军官只要数学还算及格,就不会强行攻打这村落。打下来也是亏本生意。
走到铁丝网墙附近的时候,16号和艾虎已经被黑石墙上的哨兵发现。两道探照灯光齐刷刷地转过来,紧紧锁住他们。一个声音高叫着:“是谁?别往前走了!再走开枪啦!”
“我是来找瓦伦大师的!”16号大喊。
对面半晌没回答。过了一会,换了个声音:“你找他干什么?”
“我是个生化人!找他帮忙!”
这回答就像一把捅开城堡大门的钥匙。没过多久,石墙中央的门就打开了。一队人小跑着过来,隔着铁丝网和壕沟打量他们。艾虎注意到这队人的步伐惊人地一致。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他忽然意识到——而且都是生化人。
一个全部都是生化人组成的隐秘村落。16号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