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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厅霎时只剩下死寂一片。
莫誉泽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在外人眼里哪怕泰山崩于顶也会面不改色的莫大少就这么黑了脸又白了脸,最后一黑一白变换的让人望而生畏。
池江义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冲上前将这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的女儿捂住嘴,拉扯着她走向院子外。
池宛放佛回过了神,仓皇的握住自己情不自禁烫红的脸,刚刚那一刻,她说了什么?
池江义焦急的瞥了一眼大厅内一触即发的形势,对于这个女儿是打不得骂不得,就这么手足无措的瞪着她。
池宛皱眉道,“我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池江义仰头长叹一声,他该怎么把这个误会给化解呢?
池弘哭笑不得的走出来,轻咳一声问道:“要不我把小宛送回去?”
“即刻送走,以后别出现在莫家视线里。”池江义头疼的单手扶额。
池宛自知说错了话,又有些糊涂,她为什么要对着这个不过只见了两面的男人这么说?为什么心脏不由她的控制?
池弘注意到小丫头自始至终紧皱的眉头,握了握她微凉的小手,轻叹道:“虽然平时把你关在家里可能闷坏了,可是小宛,那个人毕竟是莫家大少,你就算再喜欢,也不能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说如此露骨的话,母亲可是教育过你如何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儿啊。”
池宛面颊烫了烫,她该不该说这些话情非得已呢?可是又觉得此事太过天方夜谭,换了一颗心,为什么就忍不住的想要贴上这个男人?
她觉得这种事,难道是电视剧里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狗血剧情?
池宛疑惑的开口问道:“大哥你知道我这颗心脏是从什么地方换来的吗?”
“听父亲说是H市一个出车祸死亡的人换来的,怎么了?”
“H市?叫什么名字?”
池弘摇头,“这事医院方面没有透露,只是说这个人是孤儿,因为在读大学的时候签署了器官捐赠协议,无父无母,也没有恋人。”
池宛停了停脚步,越发哭笑不得,她为什么要相信那些匪夷所思违背地球重心引力的事?
池弘打开车门,替她扣上安全带,半蹲在车前,小声道:“以后可别这么糊涂了,姑姑和姑父不会计较什么,可是莫家可是名门望族,我们刚来这里,父亲还没有站稳脚,可谓是前后掣肘,我们得谨慎一点,不然被人抓下什么把柄,这里的记者可没有Y市那么抬着咱们。”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今晚还没有吃饭。”池宛揉了揉有些饿的肚子,委屈道:“姑姑做的酱肘子可香了。”
池弘敲了敲她的脑袋,苦笑道:“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京城北街有一间地道的Y市面店,哪怕是工作日也是客流云集,这两天新年伊始,更是座无虚席,到了饭点,基本上需要排上半个小时左右时间才能坐上位置。
新年开端,吃多了油腻的年夜饭,再来吃一碗清汤面,舒心暖胃。
莫誉毅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号签,想要排进去,起码还要等上片刻。
秦苏替他拢了拢外套,笑道:“高烧刚退,可别再着凉了。”
莫誉毅哈了哈手,贴在她的脸上,“要不我们换一家?这里排队等着,太冷了。”
“大半个街都关门了,要不我回去给你做?”秦苏问道。
莫誉毅急忙摇头,“算了,还是再等等,你要不去车上等,车里暖和一点。”
“我感觉很好,你不用顾虑我。”秦苏有意的将手放进他的口袋里,莞尔一笑,“都说这里的面好吃,还有肘子,春卷,灌汤小包子,那不是鸭血面吗?”
莫誉毅不着痕迹的将她的视线遮拦住,道:“我已经下好了单,等有位子了你的面就会端上来。”
“那能加一份肘子吗?我看卤的成色不错,应该有味道。”秦苏严肃的解释道。
“晚上不适合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不然会积食。”
“那这蒸饺也不错,面皮中包着胡萝卜、玉米粒、还有火腿,应该有香菇,最后虾球,虽然皮有点厚,但不影响口感的。”
“面里我让他们加了几颗饺子,不用再另叫一份了。”
秦苏眉头再紧,道:“那炸春卷呢,你看里面包着的肉饼火候拿捏的不错,应该放了一点孜然添香,配合着生菜的翠绿以及清脆,再加上一点萝卜丝,看着有些油腻,但很酥脆的。咬一口在嘴里,牙齿磕过那油香的皮面,肉与蔬菜的结合,不肥不腻,很适合晚上吃。”
“……”
“还有那珍珠球,用着劲道的面粉经过长时间的搓揉能使整颗球迅速的在油炸中膨胀起来,上面撒上一些芝麻,混着油的煎炸,一阵阵芝麻香与面皮充分结合,咬一口时,能清晰的感觉到面皮的活力。”
“……”莫誉毅感觉到四周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神,慌乱的将丫头往身后拉了拉。
秦苏探头,蓦然一惊,“那是皮蛋吗?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皮蛋的味道,但皮蛋配合上蒜末和C市的辣椒油,再加上一些烤焦了皮的青椒,一同凉拌,会掩去皮蛋的腥味,吃入嘴中时,辣椒的味道充分刺激着味蕾——”
莫誉毅捂住她的嘴,点头应允:“小祖宗,我答应你,不说了,咱们不说了。”
秦苏心满意足的双手放入口袋里,继续盯着里面就餐的客人,心情甚好。
她的身后,嘀嘀咕咕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莫誉毅充耳不闻般把她的帽子压的再低一点。
“让你们久等了。”服务员将点好的面食以及一些小吃放于桌面上。
小小的一张两人桌,除了两份大碗面外,几乎店内所有食物上了个通遍。
莫誉毅见状眉头一蹙,“你点了多少?”
秦苏搅动着面条,咧开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我让她们全上了。”
“……”
秦苏指向隔壁的桌子,“那里也是我们的,慢慢吃,不着急。”
莫誉毅僵硬的扭动脖子,难怪刚刚没有见客人入座却上了一桌子菜。
莫誉毅有些欲言又止,他犹豫着还是偷偷的给肖青打了一个电话。
肖青赶到面馆的时候,满桌子菜还剩下几颗包子。而秦苏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故作看不懂她表情的莫誉毅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肖青喘了喘气,喝了一口冰水才缓过来,“小苏你一个人吃的?”
莫誉毅如释重负的轻喘一口气,“肖医生,你的药是不是副作用太大了?”
秦苏揉了揉自己明显大了一个号的肚子,“我觉得不是我的问题。”
面馆内人多眼杂,莫誉毅拿起外套就拉着这个还打算吃包子的丫头走向店外。
诊所内,肖青慎重的把了把脉,眉头时而紧蹙,又时而疑惑。
莫誉毅坐在一旁心口一抽一抽的不安着,又不敢过多的打扰医生诊治,尽量保持平静的坐在一旁。
肖青放下手,道:“你是不是偷喝了药?”
“……”秦苏尴尬的移开目光,“肖医生真会开玩笑,我像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吗?药这种东西能乱喝吗?”
“按照你的情况应该是加大了药量,不然不可能会出现不停想吃东西的念头。”肖青掩嘴轻咳一声,“秦小姐,你要说实话。”
秦苏心虚的垂眸,似是没有听见那般没有回复。
肖青做的中药就像是糖开水,她不会承认自己喝了一袋之后总会惦记着,周而复始一天总要偷偷的去顺出几袋来喝。
莫誉毅恍然大悟,“难怪最近看盒子里的药袋少了,我以为是母亲偷偷拿去喝了。”
“看来我得让药水苦一点,这样秦小姐才不会因为好喝而偷偷多喝。”肖青重新拿出药单。
秦苏诧异的阻止他的动作,摇头道:“我就喝了一次。”
肖青放下药单,目光严谨的盯着她的眉眼,以前清瘦的一张脸慢慢的有了些许肉感,他忍不住的轻叹道:“是药三分毒,不可乱吃,我重新给你换一份药。”
“叮……”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莫誉毅本是打算直接挂断,却看见上面的号码过后谨慎的走向诊所外。
夜风尤甚,莫誉毅不带迟疑的按下接听。
女人的声音有些急,她道:“今晚T市工厂发生了大爆炸,目前死伤不明,政局那边给出的消息是因为电路老化导致的爆炸,可是我派出去的人调查给的结果是有人放了炸弹。”
莫誉毅理了理头绪,蓦地一惊,“您是说有基地亡徒潜进了国内?”
“我已经让人压下了消息,只怕已经走漏了风声,有监控拍摄到身穿黑衣裹面的男人进入工业区,随后他离开过后,整座工厂夷为平地,因为那是一个化工厂,周围散发的毒气让方圆十公里以内的居民必须迁移,迁移过程中又发生了枪击案。”女人再道。
“什么时候?”
“十分钟前,现在消息压不住了,我需要即刻召回你们。”
“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莫誉毅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正在店内似乎还在要求什么的秦苏,抬起脚,缓慢的走上。
秦苏注意到他的气息,回头莞尔,却见他眉间的表情,不由得心神一凛,问道:“怎么了?”
莫誉毅拿起桌边的围巾给她一圈又一圈的戴好,随后对着肖青道:“麻烦肖医生先配药了,我明天让人过来取,今天就不打扰了。”
肖青似乎发现了他的难言之隐,也不过多的询问什么。
车内,秦苏握上他的手,有些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很麻烦的事发生了?”
“我可能要出任务了。”莫誉毅平稳的驾驶着车辆,又道:“最后一次任务。”
秦苏知晓他任务的意思,那些伤,遍布全身,就如同轩辕澈的每一次出征,就算对方兵力再弱,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未损的凯旋而归。
莫誉毅笑了笑,“不用太担心,也许不会是我出去,毕竟我可是新婚燕尔。”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觉得你太窝囊了,男儿志在四方,怎么可以怯场,如今我倒是觉得活着,只要平平安安的,哪怕没有名誉,没有权利,有你有我有孩子,这样挺好的。”
莫誉毅紧紧的握上那只小手,十指相缠,“父亲说了,年后给我批准。”
“好。”
车子一路驶向城外,最终只余下一道璀璨的尾灯。
将义山庄外,一辆辆车在月夜的隐藏下缓慢的驶进车库,各大世家目前在职的领导基本上悉数抵达。
偌大的书房,形势尤带三分严峻。
女皇坐在沙发上,目光如炬般盯着墙上放置的投影仪中拍摄到的最新画面。
死亡数据正在以着一个让人胆颤的趋势更新着,如果不是上面有意的施压下来,只怕在媒体方曝光的数据还得再添上一个零。
莫誉泽查看着资料上的炸弹型号以及产生的后果,不得不说对方是明察暗访了一段时间,知道如何做才能产生最大的效果。
化工厂这种地方一旦泄露里面的有害物质,方圆几十公里之内必然受到波及,虽然当时的厂商建设在郊区,但毗邻着A市,第一选择安置点必定是A市郊外的那座体育场,体育场四周没有什么遮拦物,只有有人存了心选在这里枪击爆破,当时的死亡人数只怕会是一个让人心有余悸的数字。
“这事你们怎么看?”女皇疲惫的摘下眼镜,关上投影仪。
第一次参与如此重大会议的池弘,踌躇过后开口道:“虽然画面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个投放炸弹的男人我似乎在Y市的黑市场见到过。”
“黑市场?”顾瑾易蹙眉,这个组织他们或多或少有过耳闻,里面是一些以暗杀领导为目标的二类雇佣组织,规模不是很大,但总能靠着连环计划攻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池弘点头继续说道:“在Y市的通缉首册名单上,他与组织头目是第一第二位置,至今没有落网。”
“如果真的是池少说的这种情况,那对方必然会在行动结束过后即刻返回Y市,A市这种地方,一旦暴露了行迹,全城封锁下,他插翅难逃。”女皇忧虑,“只怕对方还会有下一步行动。”
“按照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很有可能今天这场行为只是开始,他们善用连环方式作案,在我们以为对方已经选择悄无声息的逃命过后,他们总会出其不意的从我们后方攻来,让我们在民众心里失去信誉,让民心溃散。”池弘道。
“如此需要即刻派人去Y市,我会秘密通知田将军,让他在旁协助,不能让不法之徒再次腥风作案。”女皇起身,走向办公桌方向。
沙发上,数人保持沉默。
按照计划,他们也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离开了A市,众人猜测不明,只得兵分两路。
莫誉泽先行开口道:“由我带队去Y市。”
莫誉毅抬眸,目光凝重的看向自家大哥,如果是平常,作为大将军的莫大少肯定是留在京城坐镇。
“顾大少和二弟,京城的安全就交由你们,我只怕对方只是给了我们一个幌子,很有可能他们让这个男人曝光只是为了让我们调查出他们的老窝,让我们派遣人员过去之后从后背袭来。”莫誉泽严肃道。
“莫大少不用担心,我会加强人手监控。”顾瑾易调取处附近几个县区的所有卫星导航,仔仔细细留意着上面的变化。
“我与莫大少一同去Y市。”半响过后,池弘打破沉寂道:“我熟悉Y市的动向。”
“那好,池少与我一起,今晚出发。”莫誉泽站起身,对着女皇行了行军礼,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书房。
莫誉毅看了一眼旁边突然向他探视而来的眼神,心虚的瞄了瞄。
顾瑾易目中沉寂,毫无喜怒,只是那沉寂中的瞳光又隐隐的折射着让人有些后背发凉的犀利。
他突然一笑,道:“可能最近我们都无法回家了。莫二少是不是需要打个电话回去通知一下秦小姐?”
莫誉毅仓皇的站起身,他知道下达任务过后必须留守在监控中心,新年开始,除了如此动静的血腥事件,可谓是人人自危,安全起见,他们必须提高警觉,不得分心。
车内,许久没有打开的烟盒反反复复的被掀开,却不见他拿出点燃。
“咚咚咚。”车窗被人轻叩响起。
莫誉毅降下车窗,未曾注意对方一眼,声音不温不火道:“顾大少还想说什么?”
“我烟没了。”顾瑾易拿过他手里的烟盒,点燃一根,面色严谨,“我担心有人会趁乱反咬我们一口,你自己注意一些。”
“这场会议没有晋家参与,想必以晋老的小肚鸡肠必然会心生嫌隙。趁乱打劫,是他惯用的低劣手段,我知道如何防范。”
“回去洗个澡,然后去B队报道,我在A队,如果发生任何事,即刻通秉。”顾瑾易绕过车头走向自己的专车。
莫誉毅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月光混合着路灯光线一同落在他的指尖上,他眼睑微微眯了眯,一脚踩过油门,车疾驰而出。
临近午夜的莫家大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莫老坐在沙发上,心思略显沉重的注视着电视中播放的最新时态,看着画面中那无辜求助的一张张脸,手杖在掌心中渐渐的加紧力度。
“回来了?”莫老没有回头,察觉到有人的靠近过后,开口打破安静的空间。
莫誉毅轻咛的嗯了一声,随后走上楼梯。
莫老没有阻止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
卧房内,秦苏站在窗前,窗帘没有合上,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匆匆从院中疾步而来的身影。
莫誉毅站在门口处,酝酿了一下面部表情,微微一笑的推开门。
秦苏靠在墙上,同是莞尔,“大哥刚刚离开。”
“嗯,我最近几天可能都不会回家了。”莫誉毅缓慢的走上前,瞧着她眉间那淡然的神色,轻轻的抚摸过她的眉眼,“晚上早点休息,不能偷偷的吃东西,出去的时候记得穿上外套,如果身体你不舒服了,马上给母亲打电话。”
“你执行任务的时候要记得你是幕后主将,不是前锋,虽然说这话有太多私欲,可是我只想你平安归来。”
“我是去监控中心,我负责后勤,不要担心。”莫誉毅抱紧她,呢喃道:“晚上睡不着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不会关机。”
“嗯。”秦苏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
莫誉毅低下头,下颔抵在她的头顶上,温柔道:“我走了。”
秦苏依旧站在窗前,院中的身影被路灯默默的隐没,她抬起手碰了碰自己似乎还残留着他味道的双唇,另一只手轻抚过已经隆起的肚子,笑了笑:你也是知道父亲出去了吗。
掌心下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动,她轻轻的安抚着。
夜雾四起,一辆宾利朝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庄严的铁门徐徐打开,两侧的保镖例行公事般拦下车辆。
车内的男人知道这家主人的规矩,本本分分的从车内走出,任凭保镖搜身过后跟随在管家身后进入宅子。
客厅内,灯光微暗,两道身影走过长长的走廊,径直朝着最末位置而去。
晋老脱下外套,自顾自的笑声朗朗道:“我还担心叶二少会不会不愿意再见我。”
“既然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误的选择,晋老觉得我还会再继续跟你合作吗?”叶非璃穿着一件羊绒衫,领口处微微虚敞,露出那让人肾上腺素骤升的锁骨。
晋老不是第一次见叶非璃,电视中这个男人永远都扬着一抹人畜无害的谦虚笑容,只是现实中,在他的几次接触中都会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周身上下散发的危险邪佞之气,那完全就是用自己的命去做交易,稍有不慎,他今天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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