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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是封鄞,雁飞霜松了口气,借着蹲下放东西的档口,悄悄将手摸进小腿罗袜内,取下私藏的小刀,隐藏在袖口。
“你什么人?抓我父母做什么?”
“哟哟,别误会别误会,”猥琐男人赶忙摇了摇巴掌,“我可没抓二老,只是…二老欠了我笔钱,当初说了拿你抵债,如今银子还不上,我才来接阮娘你,可岳父岳母似乎又想抵赖,死活不愿意在这卖身契上签字,啧啧,难啊。”
说完,他似乎很感叹的样子,晃了晃脑袋,大刺刺翘腿坐下了。
雁飞霜既然不相信阮氏夫妻会拿她抵债,“胡说,我父母老实做生意,我家生意又不差,何须找你借钱去!”
“啧啧,”猥琐男人咂咂嘴,“这便是你不懂了,两老想着为你置办一套好点儿的嫁妆,便找我借了六百两,谁知这会儿竟还不上了,我也是好心,才想着纳了你回去做妾,如此二老不必再还钱,也不必再愁你的婚事了。”
阮阿爹听到这里,呲目欲裂,“你胡说!我那时拿货钱丢了,怕来回拿钱耽误了时间,你提出借我六两我便应了,何来的六百两?!”
猥琐男人一听,收起扇子砸在桌板上,“您老这是说我讹人了?!”说着对外头几个彪形大汉招招手,“来人!把他送到我叔父那儿去,让他这个知县看看手底下竟有这样的刁民!”
他这么一说,雁飞霜就想起来他是谁了,正是清河县那个昏头知县的大侄子,清河县首富的独生子——张标文。
这厮平日里仗着亲爹和叔父有权有势,欺男霸女的事情从没少做,故县里稍有颜色的姑娘都是避着他走的,雁飞霜远远瞅过他几眼,也曾听说他强抢民女将人丈夫殴打致死。
阮氏夫妻若真是往县衙里走这一圈,只怕有来无回。
她现在右手袖子里有一把匕首,怀里有一包曼陀罗花粉,若放手一搏,用花粉将里屋几人迷晕,在用匕首刺伤最外间这人,或许可以逃走,但阮氏夫妻年迈,肯定跑不远,届时三人一并遭难……
她若随此人回去,暗示阮氏夫妻先行逃走,二人独处时再动手,张标文酒囊饭袋一个,有花粉有刀,制住他并不难,况且,她还可以制作其他药物,让他陷入幻觉,届时自己再逃走去与阮氏夫妻汇合。
雁飞霜想了想,拦住叫打手的张标文,“何必,我随你回去便是。”
大概没想到雁飞霜竟如此被吓住了,张标文一愣,满脑袋不明白,挥手让人把阮氏夫妻放了,阮爹还想再拼,雁飞霜对阮爹使了使眼色,他瞬间明了,骂骂咧咧看雁飞霜自己签了卖身契,而后拉着老伴儿躲去了后厢房收拾家当。
这是他们很久之前就约定好的,雁飞霜曾经告诉他们自己在南边有个师父,一旦遇到危险,他们便先往南走去找雁飞霜的师父求助。
他们如是想着,岂知雁飞霜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来的南边师父,不过是未雨绸缪,害怕有一天连累二人,随口编造的一句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