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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茉:“……”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啊。
但是,不抛弃不放弃是她的人生准则,宋嘉茉重振旗鼓,在赵悦转头过来时,重新开始向陈赐介绍:
“她叫赵悦,悦耳的悦,之前你们在咖啡厅见过的,你记得吧?”
“她原来在一中读书,刚转到我们学校,队训时候见过你。”
“人挺好的,也不扭捏,我之前那些一中的复习资料,就是她给我找的——”
宋嘉茉还想继续说,冷不丁,被陈赐打断。
“说到资料,昨晚给你布置的题写完了么?”
“……”
“还没有。”
陈赐拎起她背在身后的书包,也连她整个人一并提起:“那回去写题。”
“……”
被人提溜着走出去几步远,宋嘉茉才反应过来,陈赐是准备带她一起回家,那赵悦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了。
不过今天进展其实还可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陈赐和别的女生说这么多话了。
于是她连忙回过头,做了个“回家”的嘴型,又朝赵悦笑了笑,紧接着,头又被人扭了回去。
陈赐:“看路。”
她不情不愿,踢踏着步伐:“你对人家温柔点是会死,你昨天才喝的雪碧,什么时候就过敏了?”
陈赐:“看到她拿出来的时候。”
“…………”
*
到家之后,宋嘉茉没休息多久,就乖乖进房间写题了。
考试在即,陈赐知道她的目标之后,也给她圈了不少题,写完他还得亲自改,简直毫无天理,所以她现在不仅有赵悦那边的资料要做,还得完成陈赐给的任务。
今天甚至还加量了。
陈赐给出的理由很简单:“看你闲得慌。”
她无语地用力按了几下笔尖,这才开始写题。
说实话,陈赐选的题目都挺有代表性,而且专攻她的弱项,她计算题总是粗心,他就专找那种大计算题,让她往死里算。
算得多的结果,就是偶尔也会有些简单的位置弄错,例如三位数的加减法,有时候眼神一晃,个位和十位相加了。
很显然,此刻在她桌边批改的陈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少年长指握着红笔,在那道数式上一圈,低道:“你怎么算的?”
她嘴巴里叼着草莓酸奶,面对他时总是有莫大的勇气,理直气壮地说:“用手算的。”
“……”
给她改完题目,又布置了几道相似题,陈赐起身去洗澡。
她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莫名安定了不少,后面写得也很顺利。
洗完澡之后,陈赐抽了个毛巾搭在颈后,去书房检查她有没有认真写题。
结果刚走到门口,看到她正坐在书桌前沉思。
少女面前摆着厚厚一摞练习卷,嘴里念念有词:
“年级前十,我需要——”
需要什么?做多少卷子?
他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扫了一眼她的参考书,正打算给点总结性意见,又见她神神叨叨地双手合十:
“需要烧多久高香呢?”
“……”
她突然回过头:“要不我明天去庙里拜拜吧?”
陈赐垂眼嗤了声,用毛巾的尾巴擦了擦湿发,面无表情地回房。
“迷信。”
“迷信怎么了,这叫机敏、善于分析,”宋嘉茉打开手机,“……我看看买多长的香比较好。”
没看几分钟手机,她又想到什么似的,从抽屉里拿出枚硬币,顺着杂物间出了后门。
顺着后门走过一条小径,离开栽满花树的小院子,面前视野逐渐开阔起来,月色洒落,水波粼粼。
院外香樟树下有个池塘,很小的时候,不知道是听谁说,往里面投硬币许愿很灵,但不能什么愿望都许,只有很虔诚的才行。
后来她忍不住许了几次,次次都成真,于是长大的这十来年里,但凡遇上很迫切的愿望,她都会来这儿。
目前好像还没有不灵的。
她站在池塘边,将硬币放在手心,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上,心里想了想考试的事儿,再睁开眼,微微弯腰,把硬币投进正中央的泉眼里。
啪嗒一声,应该是神明听见了她的愿望。
这儿的路灯一直开着,她正要走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光反射着,有点晃眼。
她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不由得走过去,想仔细看看。
在池塘的某块石头上,躺着一个银色的盖子,上面好像还写着字。
她觉得莫名有些熟悉,上头的笔迹稚嫩,时间又过了好久,她半天才认全。
写的是——
今天哥哥把三色雪糕挖了一半,留下一半朝外骗我,他好坏,还说我好吃懒做,希望他永远取(划掉)娶不到老婆。
还有个错别字。
宋嘉茉:“……”
这她什么时候写的啊?这也太损了。
盖子背面还有——
哥哥今天骗我学狗叫,我恨他,希望他十八岁就秃顶。
“…………”
小小年纪,骂人还挺在点上。
她往下一蹲,立刻看到石头旁边还有不少反光的东西,有些破碎的记忆慢慢涌上心头,告诉她:可能里面都是关于陈赐的坏话。
这太可怕了,像陈赐那么记仇的狗,千万不能给他看到。
宋嘉茉蹲在那儿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销毁这些东西,正想先回去,等白天再来看看,突然,身后响起道声音。
“宋嘉茉。”
还有比诅咒本人永远单身被抓包更可怕的事情吗?
她慌忙想起身,但池塘边满是苔藓,她脚下一滑——
伴着声惊呼,她连人带着盖子,整个砸进了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