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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我当你随意呼唤的一条老狗么?
“从这里到这里,全是秦家的兵力布防.......”
他在一张地图上勾勾画画,沉思了片刻,随即对着外面吼了一声:“人呢,都死哪去了?”
这一声喊,没喊来那些仆人,倒是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拜见侯爷。”
“哦,原来是赵先生。”钱锵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那人是他的幕僚,往日都见惯了,所以他也懒得再装样子,直接问道:“慕容长吏和乌太尉呢?”
“二位大人,正在侧厅喝茶,请问要将他们请过来么?”
赵先生低头拱手,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罢了罢了,你也好,麻烦先生把这信送给梁锦,让他派人快马传出。”
“您没说,送给谁呢?”
“梁锦是我的心腹,他自然是知道的。”钱锵不耐烦的摆摆手:“快去快去。”
“遵命。”
赵先生再次施礼,他瞄了一眼旁边喝了一半的茶杯,才拿着那张纸缓缓离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钱锵又开始喝那壶凉茶,大约喝完一半后,觉得肚子里有些不舒服,便站起来走了两步。
“不好了,侯爷,不好了!”
外面传来家仆的叫声,钱锵听出里面的惊慌,顿时生出疑心,他看到旁边架子上摆着一把剑,直接抽出剑来,谨慎的打开门。
几个家仆慌慌张张的跑来,跪在钱锵面前连连磕头:“侯爷明鉴,慕容长吏和乌太尉两位大人之前到来,小人们便替二位大人上茶,但他们喝完茶后,全部中毒,大夫正在抢救!”
“什么?!”
钱锵瞪眼惊呼,他正想赶紧跑出去看看情况,但没走几步,腹中即便剧痛起来,他意识到了什么,大喊道:“你们几个,去拿粪水,你,去拿纸笔来,快!”
几个家仆还吓得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钱锵大怒,挺剑直接刺死一人,剩下的人才如梦初醒,各自跑去拿东西。
纸笔就在身后,钱锵不待琢磨,等拿到毛笔,立刻潦草写道:“吾儿钱鸿,吾不幸......人生百事易为,唯有家人难得,善待汝诸母和姐妹!”
匆匆写罢最后几字,他感觉喉咙剧痛无比,又是呻吟一声,竟然直接呕出几口血来,等不到粪水送来,当即昏死过去。
那边的大夫还没施救完,这边又赶紧派人去喊,说是永安侯中毒,需要急救,大夫们哪敢怠慢,便又赶过来施救。
但慕容长吏和乌太尉两人只是各自喝了一两杯,而钱锵却是极其头铁的喝了整整半壶茶水,此刻纵然大夫有回春之手,也难续回天之力。
当晚,大夫用了数种珍奇药材熬制出一副汤药,好不容易把已经在鬼门关前漫步的钱锵拉了回来,钱锵虽然还活着,却已是生不如死,就连两手手腕上的经脉都呈现出一股黑色,只能日夜用各种药材熬制的不同药汤续命。
正常人中了这种毒,是无论如何都活不了的,所以说钱家在北安国手眼通天呢,北安国主秦起谋听说钱锵中毒,赶紧派人送来秦家秘藏的珍奇药物药房,又派来几名御医。
秦起谋本人更是日夜替钱锵祈福,称其为兄弟,祈祷秦家列祖列宗保佑。
多方合力的结果下,钱锵没被毒死,侥幸保留了一条命,但毒素已经流经他的全身,整个人如同废掉了一般。
一个经验丰富的御医下了诊断,说是需要名为“雷丸、曹君子、乌芝桂叶”的三种草药,另外要佐用百年份的老参灵芝一同熬制成药汤,让钱锵坐浴其中,用药汤洗出毒素。
老参和灵芝等物虽然难找,但对于这等家族来说,却无非是多支出些银子的事情。
唯独前面三项,大家却又是闻所未闻,那个老御医也说自己只是在古书上曾经看过一眼,记住了药方,还有三样药材的大致长相,至于这三样到底在哪能弄到,他也说不出来。
因此,这三样东西的名字也就被钱家挂出了悬赏。
一时间,无数人趋之若鹜,但老御医却是知道那三药材长什么模样,只要他说了不是,钱家人立刻便痛下杀手,用人头来警告那些妄图蒙混过关的人。
就在北安国还是乱糟糟的时候,暂时平息一段时间的西魏又开始大举出兵,而东魏竟然也像是和西魏商量好了似的,本来应该是死对头的两家联合起来,对着北安国发起总攻。
魏帝的身形依旧瘦削,但他站在千军万马前面的时候,却是让所有将士都下意识的挺起胸膛。
他们去年见证魏帝一路溃逃至魏西,也一路跟随着魏帝溃逃,但魏帝如今只用一年的时间,凭借魏西两郡土地,牢牢抵御住了东魏和北安的数次大举进犯,还借此重整旗鼓,将世家和地方权贵的力量统统收归自己手中,聚集出一支数量不多,但却极其精锐的大军。
他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上点将台,上面只放了一张桌子,一壶酒和几个酒杯,还有一张军鼓。
“此酒,为诸将士贺寿!”魏帝倒满一樽,随即高抛向天空,酒水在空中挥舞成一层淡淡的水幕,宛如魏军的旗帜再度飘扬起来。
“此酒,为朕无数日夜隐忍!”
“此酒,为此战必胜!”
他扔掉酒杯,拔剑在手:“大魏,万世长存!”
身后鼓声隆隆,乃是一名将军用足全力在擂鼓,为全军壮声势。
魏帝怒吼道:“楚人为了不偏居一隅,悍然攻我家国,伤我同胞,我魏人岂能任由践踏,朕在此立誓,此战倘若不得光复我大魏全土、将一切宵小赶出魏地,朕即自刎于诸君前。”
“请诸君,与朕一同死战!”
“死战!”
万千魏人怒吼,若说丝竹声穿云裂石,可他们的声音,亦是穿云裂石,而且更胜前者无数!
魏地的战火再次燃起,北安国军队不足十万,其中的钱家,由于钱锵中毒,却是按兵不动,甚至怀疑是北安国国主秦起谋下的毒,正在时刻警惕秦家的动向。
前线的军报一封快过一封,前线的形式一天比一天严峻,秦起谋日夜悲叹大骂,最后也只能徒呼奈何。
曾有宫女看见秦起谋半夜还在阁楼上喝酒,大笑道:“岂有不足一年而亡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