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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流畅,一把铁刀使得出神入化,带着身后的兵卒硬生生击溃了城门口再次聚集起来的部分守军。
他其实是个岑国人,原本名叫阿五,连个姓氏都没有,但自从他被楚帝御笔亲封了个“麦城校官”的官职后,就自己改了姓,叫麦五。
“弟兄们,冲啊!”
二鬼子当了官,比鬼子还狠心,麦五对自己的这群同乡也算不上照顾,昨天安平生问谁敢担任攻城先锋,是他第一个应了声。
反正后方俘虏营的岑国人还有很多,他随时都能补充满自己的编制,他只去过那里一次,而且宁愿这辈子自己都不会被关进那里。
那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麦五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有很多时候他甚至会把自己得的钱全部拿出来买粮食,统统送进俘虏营里给那些人增加伙食。
没错,是增加。
楚军的粮草本就紧张,所以更不可能拿多少粮食去喂俘虏,俘虏营里的日子往往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候还一连几天的断粮,就算这样,俘虏营还必须跟上大军的速度,里面的俘虏同时充当民夫和辅兵的角色,随时给楚军提供各种补充,一旦出现掉队的人,就会被立刻无情的斩杀。
楚军军中军令严格,但也不得不稍微放宽一点,楚帝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他们,所以对他们暗里的一些小动作也不去管了。
常常有几个兵卒凑一笔银子,去俘虏营里挑两三个女人,就能在苦闷的军营生活中添上点色彩,而那些校官和将军反而不敢这么做,大家都在忍着苦日子,等回到京城,自然都有足够的赏赐。
楚军军中尚且如此,那些岑国和井国降兵组成的两个营就更不堪了。
已经自认为是楚人走狗的那些人,对待俘虏营里的态度就不是当人看了,他们甚至都不给钱的。
整天都有大队大队的岑国兵或者是井国兵走进俘虏营,去肆意放荡过一番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军营。
麦五虽然也会帮助俘虏营里的平民百姓,但他也没有约束自己的那些手下去俘虏营寻欢作乐。
“禀告圣上,此处已经被拿下。”
楚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的说道:“朕记得,你似乎是......那个在岑国长大的楚国人。”
“臣是楚人。”麦五立刻说道,要是在他那儿,有人敢说他是岑国人,这位麦城校官已经开始拔刀要砍人了。
但碰到楚帝的话,他就只能陪着笑,然后小小的纠正一下。
“臣愿为圣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朕封你为岑郡将军,等战事结束以后,朕再许你你去岑郡做个郡都尉如何?”
“臣,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麦五欣喜若狂,他所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城里的县令已经上吊自杀了,楚帝冷冷的看了一会他临死前痛苦的脸庞,下令道:“找到他全家,在下一座城池前全部斩首。”
“喏!”
安平生立刻走了出去。
楚帝对着县令的脸端详了一会,忽然想起这张脸似乎曾经在哪儿见过,他不由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是想找到什么东西。
县令上吊的地方就在他的书房,而书房的一个架子上,整个架子只摆放了一张卷起来的黄纸。
看得出来,县令对这张黄纸很是珍重,因为书架上非常干净,显然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黄纸已经有了些年代了,但上面的字还是如同昨日一般清晰。
楚帝展开纸,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
“忠君爱国。”
这是他当年写的字。
楚帝模模糊糊想起来,他当年似乎曾经与一个平民出身的书生当过朋友,后者为人傲气,他不知道当时楚帝的身份,时常对着楚帝感慨这国内能臣太少,而趴在楚国身上的寄生虫却越来越多。
楚帝当时笑问道,若是你做了官,又待如何。
书生傲然道:做朝廷大臣,我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但是当个县令庇佑一城百姓,我觉得自己绰绰有余。
书生向来狂傲,但当吏部的官员找到他交给他一纸征辟他做官的公文的时候,书生却傻了眼。
而且吏部的官员还说,这是圣上御口亲封的官,比旁的那些世家子弟的官要金贵的多。
楚国的平民通过读书苦读,若是能获得权贵的赏识,也是能够做官的,但如今世家横行,到了书生那个时候,已经很少有平民做官了。
书生后来再也没联系楚帝,但楚帝每年都会特意抽出那个县城的奏报,仔细的看上一会儿,这幅字,也是楚帝后来派人送过去的。
他再回头看看,另一个书架上,摆着不少小册子,随意取下翻了几页,里面都是曾经和书生唱和的诗词,小册子的每一页都是皱巴巴的,看上去并没有精心保存过,反倒像是被人翻过很多次。
楚帝陷入了回忆,那时候他还是个王爷,有一段时间里常去京城里的偏僻酒楼喝酒,倒是碰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人,与那些愚蠢的世家子弟大不相同。
书生,也是其中一个。
只可惜,这些人现在再去寻找,估计也没了一半人了吧。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一个年轻王爷渐渐成为一个老谋深算的皇帝,而这十年时间,足以让他曾经熟悉的人都面目全非。
“安卿!安卿!”
楚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赶紧冲出门去,问门口的侍卫道:“安平生在哪?”
“大帅带着人手找人去了。”
“快去找他回来!”
“还敢反抗!全部拿下,要活的。”
“大帅,那是一个世家的宅院,我们......”
“这是圣上要的人。”安平生冷冷说道,堵得那个人只能开始带着士卒砸门。
安平生负手而立,他眼前一座宅院里,此刻正紧闭着大门,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女眷的哭声。
“老不死的你还藏着他们做什么,快把他们交出去啊!”
一个中年贵妇正推搡着另一个中年人,她大声骂道:“那个死县令生前就跟你各种不对付,他现在死了,你却把他家人接到我们家,你自己家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