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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父,我们一起吃早斋呀。”
业暝站在门内,紧攥着佛珠,努力咽下心头的梗塞,曾几何时,这句话只属于自己啊。她身边的位置也属于自己。
他推开门,无视站在一旁的她,目不斜视从她身边擦过,清冷如初。
她便变本加厉去折磨他。
在两人一起坐了近三年的那石桌边,她拉着小和尚给她讲经,甚至在他路过之时,故意说:“小师父,你见过西凉的雪么?听说西凉那边冬日会下密如鹅毛的大雪…”
业暝面无表情走过,藏在袖子下的手却捏到发白,心口酿醋一样想,她竟又邀别人去看雪,是不是只要能带她走,是谁都行?也不必非是自己?
就这样,在嫉妒和挫败里里折磨了自己一个月,连吃饭喝水都像就着醋一样。
终于到了寒冬腊月,寺里迎来了第一场大雪。阿鸢穿着厚实的袍子,砰砰敲隔壁师弟的门:“小师父,出来玩雪啊。”
他就紧贴着房门,听她兴冲冲的声音,虽然这声音不是对自己说的。
但是他可以骗自己,于是他推门出去了,看着她被冻得粉红的鼻尖,颤巍巍地心动:“师弟伤了风寒,无法出门,女施主自己去玩吧。”
阿鸢瞪着亮晶晶的杏眼,娇嗔地看着他,转身就走。
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他心头不可抑制地下沉,为何不邀请我同去赏雪呢,即使不能陪你去看西凉的鹅毛大雪,我也想同你一起白头啊…
他的阿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着心头的痛楚和无奈,去一次次疏离她。每日黑夜,又是如何想着喂她吃药时软糯的嘴唇,久久不能入眠。
她更不知道,那晚她生死不明躺在寺院门口,自己答应了住持什么,才能救回她一命。
如今,他只能眼神悲伤,看着阿鸢匆匆的背影,失落不已。
但她步伐慌乱,竟摔倒了。
像一只绒花猫扑在雪白的地上,吸着鼻子抽泣,他下意识去扶她。
阿鸢卧在雪里,眼圈泛红,憋着嘴委屈抽泣:“崴脚了,起不来…”
熟悉的撒娇声传来,他被醋泡了月余的心脏瞬间冒出了咕嘟的气泡,翻江倒海地激动起来。
“我抱你。”
他没有送她回寮房,而是抱着她进了自己的禅房,小心翼翼将她放在那张硬榻上。
蹲在地上像研究什么稀世珍宝,轻褪她的鞋袜。将那玲珑白皙的脚丫托在手上打量脚踝处,眼神暗了暗,闪过丝难以言表的隐晦。
“无妨,回去养几天就好了。这几日路不好走,不要出来玩雪。”
他声音极冷清,阿鸢不说话,就只盯着他绝美的侧脸看。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灼热视线,咽了咽口水,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小师父,你喜欢我对不对?”
多少年过去了,他忘却了无数面孔。却还牢牢记着,那日阿鸢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藏满了期待,这期待让他不忍心说谎。
佛祖说过,不能说谎。
“贫僧喜欢,很喜欢…”
阿鸢扑进他怀里,笨拙地去吻他的嘴唇。他眉眼中尽是宠爱,就任由她放肆。
“我还以为,小师父得多吃几个月的醋,才能看清自己的真心。”
阿鸢眯着眼睛笑得十分狡黠,捧着他的脸诉说自己的小心机。
他这才后知后觉,阿鸢是故意接近师弟,引他吃醋。
“这醋,贫僧一天也不想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