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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让父亲陪着去走路的时候,带着父亲路过了一个小酒馆,那是一个地下小赌坊。
父亲发现了新大陆,还觉得自己以后是有钱人,一头扎了进去。
柴美涔知道,这里其实是有骗局的,里面有不少人是托,主事的人抽老千,她的父亲是不可能赢。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父亲输得不得不拿出了衣家给他们的卡,找柴美涔询问柴美涔衣千歌的生日。
柴美涔直接告诉了父亲。
白天,柴美涔偷偷报了警,还告诉了警方那群人的习惯。
他们也怕警方,会有一些躲避方案,柴美涔摸清楚后让警方能抓一个现行。
警方是在傍晚行动的,柴美涔的父亲因为带的金额巨大,所以被当成了主犯之一。
柴美涔举报的时候也是说自己的父亲是主要的人员之一。
家里知道父亲被捕后方寸大乱。
柴美涔也趁这个时间逃跑,打了一辆车去了火车站,在窗口询问有什么票可以立即就离开。
就在那天夜里,去往全国几个方向有票,或远或近。
她没有想去的地方,因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生活。
于是她只思考了一瞬间,就决定了去东北。
她的老家在南方,她现在的地方属于北方,她想再去其他的地方,最后选择了东北。
当天她坐着火车,一个人去了东北。
没有行李,甚至没有买食物,她的口袋里只有她的身份证跟一张王乐瑜给她的卡,卡里有三千万。
到了陌生的城市,她找了一家宾馆住下。
肚子越来越大,她觉得应该去孕检,保证孩子的安全。
她自己也承认,怀孕初期的确亏待了这个孩子,她都不知道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先天缺陷,会不会有什么残疾?
想着这些,她又一次彻夜难眠。
于是她第二天就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她什么都不懂,挂了号就在医院里等待。
好不容易到她了,她走进去就看到大夫对她勾了勾手指,她立即将自己的挂号单递了过去。
大夫是一位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的女人,看到柴美涔这个举动一愣,问:“保健手册呢?”
“什么是保健手册?”
柴美涔真的不懂这个。
“你都没建卡吗?”
柴美涔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几个月了?”
大夫微微蹙眉,再次问道。
柴美涔想了想后:“应该快六个月了。”
“应该?”
大夫放下手里的笔,忍不住说道,“你这也够不负责任的,孩子几个月了都不知道?
最后一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柴美涔记不太清了,想了许久才记起来。
大夫拿着一个纸壳圆盘计算,又说了起来:“这都这个月份了,之前都没孕检吗?
一次常规检查都没有?
你这胆子也够大的了,也不怕孩子有什么问题!唐氏也没做……”
柴美涔听着大夫说,突然就开始害怕了,咬着嘴唇眼圈一红就哭了出来。
东北人说话口音比较狠,部分人普通说话就跟吵架一样,语气也急。
柴美涔在南方生活,北方上学一年多,来东北才没几天,多少有点不适应这种语气。
她的手下意识摸着肚子,心里的愧疚越来越大。
的确是她耽误了孩子。
柴美涔一哭,大夫倒是有点震惊了,支支吾吾半天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
又看了一眼病例,惊呼了一声:“怎么才十九岁?”
柴美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孩子的父亲呢?”
大夫又问。
柴美涔哭得只能摇头。
大夫:“你的家长呢?”
她继续摇头。
大夫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想后将柴美涔的挂号单放在了一边:“姑娘,你先出去等一等,我到四点就停诊了,到时候你进来,我再仔细跟你谈,你先平复一下情绪。”
柴美涔点了点头,又走出去等待了。
坐在椅子上哭的时候,就听到了旁边的人议论的声音。
“那个小姑娘看着没多大,也就十几岁吧,怎么也来这?”
“长得挺漂亮的,估计是……”
“唉哟,现在的年轻人呀。”
柴美涔觉得她应该戴一个帽子,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坐在椅子上继续等待。
大夫四点停诊,不过询问的人多,四点半多才结束。
大夫最后叫柴美涔进去,拿下眼镜跟她解释:“我们这里有规定,每个患者问诊时间是有限制的,我只能这样跟你聊。”
柴美涔走进去后站在一边,乖顺地点了点头。
大夫拍了拍椅子:“姑娘,过来坐。”
她这才坐下了。
“你告诉阿姨,你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人胁迫你?
或者是有人……轻薄过你?
如果是,你告诉阿姨真相,阿姨帮你想办法。”
大夫没有了之前的语气,细声细语地跟柴美涔说。
柴美涔低着头,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大夫继续补充:“能在医院里当大夫的,没几个是脑子不灵光的,阿姨可以帮你想办法。
而且,按照你的这个月份打胎是不容易了,但是如果你想打掉,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
柴美涔在这么久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被关心的温暖,眼眶再次红了。
不过她摇了摇头:“我不打掉,我要留着这个孩子,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再没有这个孩子,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
大夫似乎也没想到一个十九岁的孩子,会说出这样一些话来,感受到了一瞬间的震撼。
大夫伸手抱住了柴美涔安慰:“你这是经历了什么啊,才能说出这么混蛋的话来。”
之后大夫跟柴美涔聊了很久。
先是确定孕期周数,之后是看一看有哪些检查是可以补的,都给柴美涔开了单子,告诉她今天时间太晚了,来不及了。
明天早上就可以直接过来检查,不用再到办公室来。
等结果出来了,再挂一个分诊号,到她的办公室来复查。
这个时候柴美涔才知道,大夫坐诊是分时间的。
跟她聊天的大夫只有周一和周三坐诊,明天是周四。
大夫给她开了绿灯,让她自己去自己的办公室查看结果。
处理完这些,还亲自带着柴美涔去窗口补了一本保健手册。
柴美涔真的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后,就开始认认真真地保胎了。
她还为了孩子以后能有个好的环境,到处去看房子,打算在这里安家。
当时东北的房价不高,十几万、二十几万就一套不错地段的房子,一、二环好的也就几十万,百万都是精品了。
郊区的话,十万以内都能买到一套房,还不限购。
当时柴美涔手里有三千万,并没有全花,只动用一千多万也能买一通了。
她觉得她应该有持续的经济收入,就买了很多的房子,先是住宅,接着是门市、商铺。
这也是她后期成为房姐的原因所在。
忙碌了几个月后,柴美涔即将生产。
然而却碰到了最恐怖的问题:难产。
柴美涔最开始也想顺产,在床上挣扎了三天三夜,就是生不出来,最后险些虚脱了。
帮助过柴美涔的大夫在这三天看了她几遍,急得团团转,跟医院申请让柴美涔顺转剖。
然而柴美涔身边没有家人,自己意识模糊不能签字,就只能让她继续坚持。
大夫最后抢来单子说:“这个字我来签!”
“这不太合适,不符合规矩。”
产房大夫下意识阻拦。
“有什么符合不符合的,我就是她干妈!这孩子命都要没了,难不成看着她难产一尸两命了?”
“您马上就要升主任了,这个时候触犯纪律不合适。”
“人命重要还是职称重要?”
大夫签了字,让柴美涔能够顺转剖,顺利生下周睿。
后来这个大夫真的成了柴美涔的干妈。
周睿全程沉默地听完,见柴美涔又要哭了,才稍微动了动身子。
他一直知道柴美涔早期估计不容易,现在看来,后来的流言蜚语都是小意思了,她在那之间,已经经历过最难过的时期了。
他清咳了一声,然后别别扭扭地抬起手来,说道:“过来,儿子抱抱。”
小的时候他经常听到柴美涔说,过来,妈妈抱抱。
现在他长大了,可以安慰柴美涔了。
柴美涔愣了一下,内心之中一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紧接着真的扑过去抱住了周睿。
他们之间总是简单粗暴的相处方式,难得一次柔软,竟然显得这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