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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工人党派,四处为我们谋求福利和应得的报偿。”
“尊贵的女士,您想想,那些大企业主们吸着工人的血,吃着农民的油膏,每天坐在躺椅上晒太阳,只是为了把自己晒得更黑一点;而他手下的那些工人们呢?每天都晒不到太阳,导致皮肤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虚弱,不仅工资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本来拥有的福利都一项一项消失。要我说,他们才是这个社会的蛆虫!享受着工业革命带来的好处,却让民众承担工业革命的弊端,多么的无耻!”
法妮听完这些话后陷入了沉思,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大着肚子的女人已经走了,走之前还刷了锅和碗。她撑起发麻的胳膊,拉开窗帘,窗外是一片晕成海洋的煤油路灯,她没有给她丈夫买奶油蘑菇汤,也没有去找厨娘再做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种下了一颗幼苗,终有一天会突破土壤的束缚直冲云霄。
再之后,她用自己的钱资助这些工人和他们的游行,四处寻找工人运动的发起人,与他们会面,学习他们先进的思想,到最后亲自参与工人游行,她还记得自己刚刚成年的女儿拉着她,不让她走,女儿哭着问:“为了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游行,抛下这个家庭和他们美满的生活值得吗?”当时她的丈夫和儿子也在场,听到这句话后,不约而同的抬头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但是她只是摇了摇头,亲了女儿额欠柔顺的头发,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她这住了半辈子的家。
再然后她参加了六月份最庞大的一次工人游行,不幸遭到逮捕,被关在圣布里厄最严密的监狱里,她的朋友们为了营救她想方设法,却都无功而返。
她撸起沉重的手铐,踮起脚尖,看向这个囚室里唯一的一个巴掌大的窗户,蓝宝石般的天空点缀着最近才流行起来的钻石,星星点点,稚嫩又古老。
“法妮·勒内·伯纳德。”法妮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回头想要看看是哪一个律师来劝她交上“暴动”组织者的名单,结果并没有看到平日里那些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个看起来还没有她女儿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很健康,应该没有受到剥削,为这一点,法妮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但这并不代表她和这个小姑娘就有了什么共同语言,她看着这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也盯着她,然后一旁的典狱长打开了她的囚室,她心想:“原来是从我嘴里撬不出什么东西,现在来杀我了啊。”
她闭上眼睛,等着永恒的平静将她带走。
“法妮·勒内·伯纳德。这是你的名字吗?”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反而是这个女孩儿又一次的开问。
“是的,我就是法妮。”她高昂着不屈的头颅,自豪的说。
随后,她的手铐砰然落地,面前的小姑娘一脸鄙夷地说:“问你那么多次,早点点头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快走!”
不是来杀她的吗?法妮没有死里逃生的兴奋,而是浓浓的不解环绕在她的心头。
再然后她在典狱长的护送下,上了这个监狱海岛某个不起眼的码头上某艘不起眼的船,船上是许许多多她熟悉的面孔,都是支持工人游行运动的同志。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孔,差一点掉下泪来,她以为一个月前的游行就是跟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个小姑娘拿着一个册子,不停地清点着上面的人名,在法妮最后一个确认身份后,她满意的合上了小本子,一路小跑着跑去了甲板上,命令这艘船的船长起锚杨帆。
阿黛拉回到船舱的时候看见一群人都热切地盯着她,她皱了皱眉,问:“有什么事儿吗?”
那些比她大了至少二三十岁的人交头接耳了一下,由那个叫法妮什么什么的女人站出来,用不是很流利的英语问:“请问是哪位仁慈并且充满智慧的先生是怎么将我们从绝路中拯救出来的?”
为了救出这几个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同的人,她千方百计的约出那个严肃的典狱长,然后整整贿赂了他两千英镑啊!那个老东西才松口,愿意换几个替罪羊替这些好运的家伙去死,反正绞刑是要带头套的。
阿黛拉抬头看了眼这个也许是因为牢狱生活而瘦弱不堪的女人,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着,傲慢地说:“我本来以为法国人的视野应该比我这个农夫女儿开阔,结果还是一群井底之蛙。”
那群被营救出来的工人领袖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救他们出来的女孩儿为什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最后还是法妮硬着头皮,问:“是我们哪里冒犯了您吗?”看着这个女人谦逊的神情,阿黛拉翻了个白眼,说:“在你们即将要去的地方,男人或者女人只是一个名词而不是地位。只要你能展示出你的作用,你就能吃饱不饿还有房子住。”
她瞥见身后的这群穿着囚服的人脸上绽出笑容,继续说:“如果你的才能如我一般优秀出色,也可以接受我的主人的任命。”
法妮从未听说过在这片腐朽的法兰西的土地上存在着这样一个地方,她下意识地用法语问:“这个平等的地方是在敦刻尔克吗?我听说那里的官员们愿意听取民众的意见!”然后没等她反应过来把这个问题转换为英语时,这个小姑娘就用利落的法语回复她:“你们这些高卢鸡的地盘上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制度?”她指着这艘轮船前进的方向,眼里全是自豪和荣耀。
“大不列颠,你们以后的上司在大不列颠的帕拉达斯。”她说。
“还有,等这艘船靠岸后,法妮你要跟着我去拜见我的主人,她对你很有兴趣。”她又说。
“还有。我的主人不是什么先生,她和你我一样,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