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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范易迟看着江与绵的脸,12度的果酒都叫他头脑发热了,“我喜欢你。你别喜欢秦衡了,你喜欢我吧,我以后一定对你特别好。”
江与绵呆住了。
范易迟看着昏暗的灯光下的,叫他喜欢得光是看着,心也要飘着走的人,一句话连着一句,给江与绵自己能给的所有承诺:“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去;你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等蛋糕上的蜡油滴得蛋糕都快化了,江与绵才打断他:“对不起。”
范易迟能想到他冲动表白的后果。按照他很多个深夜拟订的计划,他要陪着江与绵去国外,两个人日久生情,水到渠成。
江与绵天真,但他并不残酷,范易迟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想伤害他,所以他只说对不起。
范易迟停了下来,他和江与绵对视,江与绵漂亮的眼睛里空空荡荡,可范易迟却能感觉到,江与绵是在乎他这个朋友的。
想明白这点,范易迟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对江与绵坦白:“你用不着道歉,其实那部片子是我特意放在U盘里给你的。”
江与绵想到自己因为那部片子,躺在秦衡身旁自渎,被秦衡听了全程,心情就很复杂。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责怪范易迟了,他只说:“哦。”
表示自己知道了。
范易迟还想说些别的,江与绵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个手机全号,没有标注姓名,江与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那头似乎是个中年男性的声音,江与绵听了没两句,表情就凝固了。
挂下电话时,江与绵的手都在抖。
范易迟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站起来说:“我要走了。”
他走过秦衡的餐桌,秦衡伸手想拉着他,江与绵的手被他一碰,就本能地缩了一下,脚步也没停,一步一步走出去。
秦衡心里没来由得一阵慌乱,他看着江与绵出了门。学姐问秦衡去不去追,秦衡摇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正说着,外头一声闷雷,一滴雨打在了餐厅的落地玻璃上,接着,密密麻麻的雨点接踵而至,把整个玻璃都淋成了一块模糊的幕布。
“下雨了哎,你也不去?”学姐跟他确认。
秦衡喊了服务生买单,范易迟却已经先他一步,追了出去。
秦衡最终还是没去找江与绵,他把学姐送回酒店后,冒着暴雨回了学校,他站在阳台上抽了会儿烟,室友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们和往常一样,开了电脑,叼烟开啤酒打着游戏,问他,老大今天做什么去了。
到了一点,又相继爬上床睡过去。
什么都没变,唯独秦衡变节了,他后悔了。
他看着江与绵坐在他那个范班长对面,想着他们可能还会一起上大学。如果有一天江与绵和别人谈起恋爱来,和女孩子手拉手,或是被男孩子压着亲吻,光是想想,秦衡心里就酸得快发疯了。
可江与绵应该是他的,江与绵应该从头到脚,全须全尾都归他。笑也是他的,哭也是他的,妄想、痴心,全是他的。
秦衡觉得江与绵真是克他,拿捏了他的命门。和失去江与绵比起来,人生规划仿佛也不那么重要了,他曾看重的前途未来,却叫他提不起半点兴趣来。只想着忘了是哪一天,他和江与绵待着江与绵那个小公寓里边看书,也下着很大的雨,江与绵坐在地毯上问他一个单词,眼神可爱极了,秦衡闭着眼睛想着江与绵那天的样子,他想,自己那时候要是一招手,江与绵保准会爬过来问:“什么事?”
江与绵那么好,那么重要,秦衡却把他丢了。
秦衡躺在床上,望着他抬起手臂就能碰到的天花板,手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竟是江与绵发给他的短信。
江与绵问他:“你在哪里?”
秦衡给江与绵打了电话过去,刚响对面就接了,江与绵那里风雨声很响,像是在室外。
“我在宿舍。你在哪里?”秦衡把江与绵问他的话又问回了江与绵。
“我……”江与绵顿了一下,“我在你们楼下。”
秦衡没多问,让江与绵等着,他下了床,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把宿管老大爷喊起来秦衡也没不好意思,给大爷点了根烟,说他对象跟自己闹分手呢,得赶紧出去见。
老大爷,抽了口烟,拍拍秦衡的肩,叫他好好哄哄人家,现在小姑娘都娇贵,就得捧着,又拉开抽屉拿了卡,帮他刷开了门。
秦衡走出去,冷风冷雨一下打在脸上,他看看门两旁,江与绵撑着伞,瑟缩在靠北的柱子边上,等着他。
今年冷得比去年还要早,江与绵在风雨里站着,不知道得冻成什么样了。
秦衡跨过去,把江与绵整个圈进了怀里,江与绵淋了大半天的雨,身上又湿又冷,牙关打着颤。
秦衡搂着他,晚上系在江与绵身上的心又揣回到他自己兜里了,秦衡贴着江与绵的耳朵,不舍得离开,问他:“你不去找你的范班长,来找我啊?”
江与绵微微回头,想看着秦衡说话,秦衡却按着他不让他动:“绵绵,再给我抱一下。”
江与绵便听话的不动了。
秦衡也真的就是抱了一下,就带江与绵淌着水去校门外,找了还亮着灯的一家小旅馆,将就着开了个房。
大学外边的小旅馆,主要都是为给情侣们提供一个休憩场所,大多设施简陋,但该有的都有,江与绵一进去,就被秦衡脱的只剩内衣,被推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江与绵的衣服全都淋湿不能穿了,他也没带换洗衣服,裹了块浴巾就出来了,秦衡把他塞进被子里,自己进了浴室。
秦衡出浴室的时候,江与绵看电视看得正入迷,居然没注意到他。
秦衡很不满意地躺到江与绵身边去,把电视关了,贴着江与绵细嫩的身体,掐着他的下巴问他:“你来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江与绵的唇色还是有些发紫,他看起来有些怪异,好像很空洞,又好像没有。
“想见见你。”江与绵费劲地抬头看着秦衡说,“谢谢你。”
秦衡脸上没有表情地看了江与绵一会儿,问他:“你见到了,又怎么样呢?”
江与绵没想到秦衡会这样说,他嘴巴张了张,他想告诉秦衡,自己要走了,想来和秦衡道个别,秦衡却在他开口前捂住了他的嘴,在江与绵看来有点不讲理地跟他说:“你别胡说八道来气我了。”
江与绵的嘴唇在秦衡的手心里蠕动了一下,秦衡松开了手,打量躺在他身边的小朋友江与绵。
“秦衡。”江与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叫他的名字。
“你说。”秦衡的头靠近了江与绵一些,江与绵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和秦衡接到吻了。
江与绵像被秦衡给魇住了一般,眼神迷惘地望着他,贴近了他一些,嘴唇就碰到了秦衡的嘴唇。
秦衡看着江与绵,没有说话,也没动,江与绵贴了一会儿,就移开了头,他望着秦衡,刚要开口,后脑勺被秦衡用力按回去,秦衡的吻狠狠压了上来。
秦衡按着江与绵的肩膀,像是要吃了他似的,吮吸着江与绵的唇舌,呛人的烟味从他嘴里传到江与绵嘴里,江与绵被他压在身下,快不能呼吸了。
秦衡笑了,他笑声很低,从江与绵的嘴角啃咬到他颈间,然后抬起头来,俯视江与绵:“绵绵?”
江与绵被秦衡弄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他问秦衡:“怎么了?”
江与绵和秦衡肉贴着肉,身上被他亲的燥热难忍,大眼睛里印出的,也是秦衡的脸。
秦衡大拇指在江与绵难以启齿的地方按压着,江与绵发出一声很难堪的叫唤,便又被秦衡温柔地吻住了。
“绵绵,把你给我,好吗?”秦衡见他犹犹豫豫不谙世事的脸,诱骗他,“不会很疼的。”
秦衡用力在江与绵脸上亲了一口,把他抱去浴室洗澡。
江与绵就靠在秦衡身上睡着了,又睡着被他抱回床上去。他被秦衡弄的一塌糊涂,睡觉都不舒服,眉头拧起来。秦衡伸手把他的眉心给推平了,爬起来,站在窗边抽烟。
他今晚抽了很多烟,他想着,还是把江与绵带上吧。
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到哪儿不能活着。不能再叫江与绵花江博远的钱了,秦衡可以打零工养活江与绵,只是再不能让江与绵吃苦了。
江与绵成绩太差,去了美国也要先学语言,得在他在的那个城市里上学。
他们租的公寓,房间不用太大,但床最好大一点,要有两张书桌。
等有闲钱了,他可以买台二手车,带着江与绵到处跑,沿着加州1号公路,从三藩市开到洛杉矶。最好要买辆SUV,可以在车里做爱,但江与绵大概会不乐意。
秦衡想了很多,他想了很久以后的事情,在所有的规划里都加了个江与绵。
秦衡按灭了烟,刚想上床,想到江与绵讨厌烟味道,又去洗了手刷了牙,才回去抱住他的宝贝,闭眼睡了个很长也很好的觉。
他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十一月二十七日。
江与绵没躺在他身边,在往后的八年里,江与绵都没躺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