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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安慰曾唯一:“唯一姐是怕真相曝光吗?”
“唉。”曾唯一叹了口气,语气略显难过,“我现在真想哭。”
红豆抿了抿嘴,想插上一句,又不知道怎么说。她是了解曾唯一的,她的唯一姐为人很有原则,在外偷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红豆抽出面巾纸,递给曾唯一:“唯一姐,想哭就哭吧。女人嘛,流点泪;男人嘛,流点血,都是很正常的。”
曾唯一虽说想哭,但毕竟是少哭之人,眼泪不是想掉就能掉下来的,她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欲哭无泪。
她深吸一口气,霍然站起来,似乎下了决心一样:“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这件事恶化下去。”她要以乐观的心态去迎接纪齐宣,她要披上战衣,把前面阻挡她幸福的荆棘斩断。
说罢,曾唯一便要离开店铺。红豆本打算及时跟上,可就在她关店铺的那一点时间里,曾唯一已经消失不见了……
曾唯一能想到的不过是去找一个背黑锅的,那便是关心灵。只要关心灵及时办一场发布会,承认监控视频里的女人是自己,那么,这些神通广大的娱乐记者就不会再查下去,她就安全了。
想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不久前因为一双鞋,曾唯一跟关心灵正面交锋过,还很不给面子把关心灵气得奓毛了,如今去求帮忙,关心灵显然不会买账。用钱去诱惑?得了,情敌之间,钱是最贱的东西,关心灵根本不屑一顾。而且这件事危及她曾唯一和纪齐宣的感情,关心灵不就巴不得这样吗?
曾唯一越想越窝火,但是除了这招,她是真的想不出其他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如果顺其自然的话,她不敢赌,她怕她输不起。
曾唯一一咬牙,故意化了一下妆,让自己尽量不像自己,更准确地说,是不像监控录像里的自己。她把成熟的长鬈发烫成了烟花烫,烫得很蓬松,还戴了一个粉红色的草莓发夹,又戴上一副黑框大眼镜,穿着长款衬衣和紧身铅笔裤,再配上一双帆布鞋,一副青春美少女模样。虽然造型很夸张,但不得不说,美女终究是美女,好的身形和脸蛋搭配什么都动人。
曾唯一找人查了一下关心灵的住所,知道关心灵平时的作息时间,便蹲守在关心灵楼下等。
那天晚上,夜空如洗过一样,一颗星星也没有,曾唯一很早就开始蹲守了。
这次关心灵回来得比较晚,将近十一点,她才回来。有些奇怪的是,她今晚是一个人回来的,她的经纪人并没有随行护送。
当曾唯一以一副全新的面孔出现在关心灵面前时,关心灵显然有些错愕,她问:“你找我?”
“方便进你家吗?或者找个地方,我们聊聊?”
“我可以拒绝吗?”
曾唯一似乎早就料到了,挑挑眉毛,语气颇得意地说:“如果你想毁容的真相被曝光的话,可以。”真相她倒是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件事似乎可以压制关心灵。上次纪齐宣也是这么一句话,就把关心灵弄得哑口无言了。
果然,关心灵立即脸色发白,咬牙切齿地说:“上来吧。”
这就是纪齐宣送给关心灵的房子?房子很大,装修也很华丽,并不比别墅差。因为位置在中环,房价更是惊为天价。不得不说,小气的曾唯一又有些吃醋了,她并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太好。
关心灵似乎并不想招呼曾唯一,自己随意坐了下来,脱下外套,开门见山地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曾唯一也直接表明用意:“我希望你能开个发布会,承认监控视频里的女人是你。”
关心灵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顿时凝重起来,而后她又好像发神经一样,冷笑:“你们夫妻还真是一条心,全算计到我头上了。”
曾唯一愣了一下,纪齐宣……也找过关心灵?是今天吗?
关心灵忽然把头转向曾唯一,一脸不屑地看着她:“我就不明白,你哪一点值得他爱?论样貌,是,我整过容,我不配,但比你漂亮的比比皆是;论个性,你这样的女人,自私自利,有什么好?我就不明白,到这个地步了,纪齐宣那个笨男人怎么还处处为你着想?”
显然,这已经触到了关心灵的愤怒点,她似乎要豁出去了:“是,我不干净,我下贱,我曾被男人抛弃,好不容易挨过来,有了自己的事业。曾经抛弃过我的男人回头找我,勒索我,我就派人狠狠修理了那个男人一顿,把他打成了残废,他老婆气疯了,来泼我硫酸。是,我工于心计,我知道若此事被曝光,我的底细将会被挖出来,我在娱乐圈的路也就走到头了。所以我故意挺身而出,挡在纪齐宣的面前,反正那个女人泼的本就是我,我挡在谁面前都一样,不过就是为了以此引开媒体的注意力而已,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去安排后面的事。”
曾唯一听得瞠目结舌,不过不得不说,关心灵这个计策真是一石二鸟,一来可以隐瞒自己的曾经,二来可以让男人感动,让群众感动。
“我做过最蠢的事就是挡在了纪齐宣面前!我以为他会感动,万万料不到,他会去查我。现在倒好,水落石出,他拿这事儿要挟我,让我去帮你。呵呵,光明磊落的纪齐宣,也有这么卑鄙的时候。”
关心灵的气愤,曾唯一理解,原本犀利的目光一下子便柔了许多,曾唯一说:“对不起,请你帮个忙。你是单身,最多就是个噱头,一晃就过去了。可我不同,我结婚了,我和纪齐宣未来还有很多路要走,我不想就这样跟他止步了。我想你明白,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感受是怎样的。”
曾唯一的示弱,让关心灵震惊了,从她认识曾唯一起,她就知道曾唯一是个飞扬跋扈的女人,一身的傲气和自尊,哪里像现在的这副德行?
关心灵苦涩笑了笑:“把柄在你们手里,我哪能不从?”
……
离开关心灵的家,曾唯一抬头看见毫无星星的夜空,不美,她却哭了。关心灵告诉曾唯一,纪齐宣找她,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无论我怎么难过,她始终是我的唯一。”
视频风波,因为关心灵的发布会渐渐平息。因为视频没有具体时间,也没有什么好深究的蛛丝马迹,关心灵解释这段视频是她和朱孝明约会时的一段监控录像而已。毕竟两人已经分手,希望媒体不要再拿此事议论。
朱孝明那边一直沉默,似乎默认了这一点,这件事慢慢就平息下来了。
曾唯一在等纪齐宣的回答,七天的时间。
在这七天的时间里,曾唯一努力学习做一顿烛光晚餐。她想按照纪齐宣的口味去弄,可和纪齐宣相处那么久,她发现,她只知道他不爱吃甜食,不能吃重辣,至于特别喜欢什么,她居然脑子一片空白。是她没有注意过他,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注意他。可是纪齐宣呢?她问过菲佣,菲佣告诉她,自她来到这个家,纪齐宣针对每日的饮食列了一张表,上面写着几百种食物,甜的、辣的、酸的、咸的,种类太多,任何人看了都会脑袋疼,偏偏纪齐宣把这些全记住了,还全写给菲佣,让菲佣变换着做。他对她总是这么无微不至,若不是这次做烛光晚餐,她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知道,这个闷闷的男人对她的宠爱。
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她第一次很努力地学习做饭。虽然做得不好,但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放弃,切菜把手指切破了,她也不叫疼,把手指放在嘴里含一会儿,然后继续。
……
从纪齐宣离开的第一天晚上起,曾唯一会在晚上十点或者十点半,给纪齐宣发一条短信,不多不少,只有两个字,是他曾经给她的两个字,她现在学会了。
晚安,wan,an——我爱你,爱你。
纪齐宣会回给她:晚安。
她想,等纪齐宣回来了,还要一家三口去迪士尼乐园玩。那个时候,她会搀着他的胳膊,与他一起走过美国小街,拍上一张真情流露的相亲相爱的照片;她还要出海,依旧是那艘游轮,但是她会陪他钓鱼,会陪他喝香槟,还有与他温存。她很喜欢他的笑容,脸颊处的两个酒窝,不深不浅,却那么恬静。
终于到了第七天,纪齐宣是晚上的飞机,预计凌晨左右到香港。
纪齐宣刚出机场大门,就见曾唯一靠着车,站在门口对他傻笑。纪齐宣抿嘴微笑着走过去,曾唯一本来想来个大大的拥抱和热吻的,可她的手才刚张开,就被纪齐宣握得牢牢的。
他把她的手捧着,低头看着,目光灼灼。曾唯一纳闷,纪齐宣这是怎么了?
他把手伸进他的风衣外兜里,也不知摸到了什么,又把手拿了出来。他另一只手又抬起她的手,原来,他手上有一枚戒指,他正在为她戴戒指。
曾唯一吃了一惊,这才发现,纪齐宣的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戒指,与她手上的是一对,一样的款式,不同的大小,但足以证明,他们是一对。
他们注册结婚这么久了,婚礼没有办,连婚戒也没有。如今,他补回了婚戒,就差一个婚礼了。
Ben撇着嘴看向别处,对在他这个单身汉面前秀恩爱的两个人相当不满。
“Ben,你和司机乘出租车回去。”
车留着Boss自驾回家,或者……Ben更不满了,几乎是含泪看向司机,果不其然,司机的表情比他还要无奈。
迫于纪齐宣的压力,在机场门口,有两名先生正在风中凌乱……
曾唯一坐在副驾驶座上,手不断地摩挲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她这一生只喜欢过一枚戒指,可是无缘戴上。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一枚戒指爱不释手,未料,如今的自己,竟然看这枚戒指看得都痴了。
纪齐宣的手忽然覆盖在她手背上,那枚同样款式只是大小不同的戒指映入她的眼帘。这是属于她和他的……她微微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亲爱的,我在家准备了烛光晚餐,回家我们浪漫浪漫?”
纪齐宣朝她微笑。可还不到一会儿,他们眼前一片刺亮,两人几乎同抬眼看去,顿时呆若木鸡。在同一个车道上,有一辆逆行的车正朝他们快速驶来!变换车道的话,时间完全来不及……
“砰……”金属沉闷的撞击声在那个夜晚分外响亮。
曾唯一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很,她刚睁开眼睛,便有人扑到她身上,哭喊着:“妈咪,你终于醒了!”
曾唯一愣怔了一会儿,略有茫然地坐起来,看向周围。这是医院,而且似乎又是上次纪齐宣生病住的医院。她怎么会躺在医院?而且她的头怎么这么疼?她稍微动一动胳膊,也感觉有撕裂般的疼痛,她忍不住咬牙。
“一一,你手脱臼了,别乱动。”从门口走进来的是纪老头。他看起来略显狼狈,身上穿着睡衣,头发蓬松。曾乾也差不多,同样穿着睡衣。
曾唯一记得,自己是两点左右接机,然后和纪齐宣开车回家,再然后一辆逆行的车朝他们飞驰而来。纪齐宣借着最后一点时间及时拐弯,可最终还是没来得及。
一想到这里,曾唯一立马意识到什么,倏然瞪大眼睛,既惊恐又害怕地问曾乾:“曾乾,你爹地呢?”
曾乾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曾唯一立马跳下床,问略显沉重的纪老头:“纪齐宣他……他出什么事了?爹地,你告诉我!”她问得急切,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
“还在手术室里,他的伤比你重很多很多。”
曾唯一当即蒙了,几乎想立即跑过去,奈何因为这次事故,她旧伤复发,脚踝处的韧带又拉伤了,走不了路,但她强忍下来,继续走。站在旁边的护士立即把轮椅推过来,嚷嚷:“要保养脚啊,要不然会落下后遗症的……你……”护士本想再唠叨什么,可看见她满脸的泪水,顿时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曾唯一几乎是冲到手术室门口,但见一个男子头上包着纱布,低头闷声不吭地坐在长椅上,男子前面站着一位交警,手上拿着记事本,正在记录什么。
“我们测试出你体内酒精浓度过高,酒后驾车,小子,你的驾照要被扣押。”交警一板一眼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坐在长椅上的男子从口袋里掏出驾驶证递给交警。交警接过,让那男子签字,随后目光转向正朝他们怒视的曾唯一。交警走过来,上下打量曾唯一:“果然,你伤得轻。”
“什么?”交警的话让曾唯一感到一丝疑惑,难不成她该伤得重吗?
“一般两车迎面相撞,司机都会出于本能把方向盘往右转,以减少对自己的冲力。但是发生事故时,您先生的车是往左转,保护的是副驾驶座上的人,也就是你。”
曾唯一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很想哭,想扑到纪齐宣怀里,放声大哭。
交警继续说:“有驾驶经验的人遇到危险往右转俨然是一种长久的习惯,可是你先生在那么危险的时刻,几乎是一瞬间,居然毫不犹豫把车头往左转,那几乎是一种本能,一种出于保护你的本能。可见,你先生很爱你,对你的爱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曾唯一原本在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瞬间决堤,她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无声哭泣。
在他们身后的一老一小,老的哭了,小的也是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车被推了出来,脸色发白的纪齐宣躺在上面,看起来那么虚弱。曾唯一忐忑地站起来,抓住主治医师的手臂忙问:“我老公有没有事?你告诉我。”
“他的脑部受到严重的撞击,有轻微脑震荡,再加上失血过多,可能要有一段时间才能醒来,脚骨折,锁骨、胸肋骨也断了,可能要留院观察几个星期再做定论。”
失血过多?脚骨折,锁骨、肋骨都断了……曾唯一只感觉天塌下来,她全身发软,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纪齐宣,我何德何能让你出于本能来保护我?
她要了一间两人病房。也许是纪齐宣脑震荡太严重了,她等了两天,他都没有醒。
第三天的早上,阳光明媚,她坐在他床边,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用戴了戒指的手与他的手相触,说:“亲爱的,你醒来以后,我每天都会说一句,我爱你。”
他依旧面无表情,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曾唯一苦涩一笑,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纪齐宣的手轻轻地包住了曾唯一毫无力气的手,但曾唯一感觉到了,她倏然睁开眼望过去。
纪齐宣朝她微微一笑,脸上有不深不浅却恬静的酒窝,他努力说出三个字:“我爱你。”
他那么努力,不过就是想爱她,用他的本能去爱一个他想爱的女人而已。他知道,宠和爱是不同的,宠可以没有交流,而爱不行。他要学会说那三个字,即便他是那么含蓄的男人。
她第一次发现,相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以前她以为世间有无缘无故的爱,就会有理所当然的宠,结果她错了。
还好,他的坚持,他的爱意,让她明白,深情来之不易,挥之不去。她怎能辜负这样好的人?
她含泪对纪齐宣说:“谢谢。”
——谢谢你,让我懂得:如果爱,请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