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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卢家没丫头,栗家大的大小的小,不合这模样,他妹妹……废话,他妹他当然能认出来,阮家,阮家的怪物早死了吧?
虽然聪明过人,心头却没半点男女之分。凶悍、可恶可又……赤诚的小孩儿。
阮致起初还肯说,后来直摆手,宋林也终于觉得没了遗憾。他的小弟张小栓,在记忆中面目全非,只当他……死了吧。
反正身为阮宁的她再不肯爱他。
于是何必活着。
你可能不知心动是几时发生的,可它来的时候,隆隆隆隆,似火车经过,碾断所有,毫不停留,猝不及防,可是拜托你千万不要听见。因当你听见,心动便再也停不下来。
宋四入他怀,听他心跳声,吓了一跳。她问他:“哥哥怎么了?”
宋林推开她,斥道:“多大的姑娘了,十三四岁了,还没规没矩。”
宋四抱着他颈,偷亲少年脸颊,歪头笑靥如花:“十三岁的大姑娘今天听到语文课,课上老师说‘春天到了,太阳笑了,猫儿叫了,古镇桥西的睡莲开了。姑娘抱着猫儿采睡莲,又叫谁看见?日光正好,点点挠人’。”
“整日专琢磨些不着调的东西,学习成绩倒没起色!”少年有些难堪,骂了她一顿,拿起击剑用具离了家门。
祖父安排,他每周还有击剑课。
听说西方贵族教习击剑与马术,大约觉得能流传至今的都有其教育的奥妙和潜移默化之处,宋老爷子哪一样都不肯让宋林落下。
他走到篮球场外时,那姑娘已经不见踪影。
也只是淡淡作罢,第二日来时,窗前读书,无意瞧她。
这厢也春意撩人啊。
班里有姑娘眼瞎,瞧上林迟,朝他告白,说:“我喜欢你呀,喂,小僵尸……啊不,林迟同学。”
林迟没表情睨她,说:“我不喜欢你。”
姑娘气急败坏,说:“你个子不高、家庭条件不好、学习一般、脾气古怪、表情又臭,我这么漂亮,我们全家都宠我,我肯喜欢你,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林迟心想,老子还是我奶奶的宝宝呢,大家都是受宠的宝宝你牛什么呀。
于是棺材脸连动都没动:“我这么差,所以才要喜欢一个比我更差的。”
姑娘嘤嘤哭着说:“你欺负人。”
可你不就这么个逻辑嘛,噢,你好我差,你喜欢我我家烧了高香,我还想让别人觉得她家烧了高香呢。
凭什么啊,这年头谁稀罕谁。
姑娘上手去掐林迟,林迟一瞪杏眼,闪开:“别摸我,我有洁癖。”
姑娘跺脚:“哼!”
少年摊手,表示搞不定女同学。
他去理疗,又呼呼睡着,梦中有人走到他的身旁,带着野孩子才有的气息,在他的额上狠狠嘬了个印。
他睁开眼,照镜子,额头上好大的红晕。
不是蚊子咬的,就是女人吸的。
他狐疑地看着刚回到理疗室的小医生,觉得这个家伙并不无辜。
死变态,骚扰童男。
小少年脸红如猴屁股,哧溜跑回家,嚷着:“奶奶,我被女人亲了,我不纯洁了。”
奶奶挑眉,在孙子白嫩的脸上“叭”地亲了一下,劝慰道:“别矫情,长大了还得有女人亲你呢。”
学校开春季运动会,班主任让报项目。什么两人三足四百米接力八百米跑呼啦啦就被抢完了,最后剩下了三千米,众娃坚决摇头。
老班,这个,干不了哟!
班主任谢老师是天津人,说道:“别价啊,那séi(谁),还有séi没报名儿的,积极主动点啊,为班争光是你滴(的)荣耀!”
娃娃们缩成鸵鸟,谢老师翘着兰花指:“小孬儿们,我可点了,点着séi就是séi。挑兵挑将,挑着séi就是séi,哎哟,左边儿最后一排,哟,长得跟小炮弹一样,铁定能跑快,就你啦!”
林迟同学抬起头一脸蒙,恍从梦中醒来。
小炮弹?三千米?!
你大爷。
小僵尸比赛前练了半个月,林奶奶准备了一个军用水壶,沏了满满一壶盐水,拿筷子一边搅,一边叮嘱他跑后喝点儿。
四月十一日,风和日丽。卖水的大爷和卖冰棍儿的大妈一早就出动了,在运动场栅栏外虎视眈眈地抢地盘,各班的通讯员们事先作弊,作文书上抄了好些篇,换了名字、改了事迹,就等比赛开始朝广播站递去。
百米短跑开始——蔚蓝的天空,红色的跑道,健儿们蓄势待发。
四百米接力——天很蓝,跑道很红,健儿们像脱了缰的野马。
八百米长跑——蓝蓝的天,红红的跑道,健儿们像一阵风。
校长都无奈了:“活这么大岁数了,年年被小崽子们科普一遍天是蓝的,跑道是红的。变着法儿羞辱色盲呢。”
林迟面无表情地做准备,爱慕他的妹子过来猛拍孩子的小白脸:“加油啊,小僵尸!”
林迟:“拿开你的脏爪子,老子有洁癖。”
列位!预备!起!咣!
气枪响了起来,林迟也就面无表情地匀速跑了起来。
班主任谢老师着急:“孩子,你倒数了,赶紧的,跑啊!这慢悠的,可急死人了!”
林迟斜了他一眼,匀速地加了一点点,维持在倒数第三的水平。
正巧班里转来新同学,谢老师带她办完手续后就直接到体育场了。新同学眼睛贼亮,像瞧见大肥肉一样瞧着那个匀速而白得像日光灯似的身影。
四百米的跑道,倒数第三的林迟跑到第五圈时就跑到了倒数第六,第六圈时就是正数第五了。
他依旧是匀速,尖下巴上一点晶莹的汗珠,瞥着大大的杏眼看四周,而其他人已经汗水倒流,热得冒烟,喘成狗。
谢老师眼睛都亮了:“加油啊,有了有了,第三了,好小子!”
林迟跑到第三,脸微微红了,到第二,脸微微红,第一,微微红,整个班级都在欢呼。
小少年神色不变,但看着终点其实有点眩晕。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军用茶壶,目标就是那儿。
渴死了。
水壶旁边还有一个高高的障碍物。
障碍物笑得像朵太阳菊。
花儿张开了纤细的双臂。
站在那里看起来实在温暖。
阳光下,花儿的脸都是金色的、灿烂的。
他看不清楚她。
却觉得牙花子都在颤。
到达终点时,高个儿的小女孩笨拙地用臂弯环住他。
像杂草一样荒芜的头发长成长发时,身高也莫名其妙地惊人拔起来。
可那张脸还是孩子的脸。
还是童年时的模样。眼睛喜时含笑,怒时也含笑。眉毛弯而扬,唇红而润,将门虎女,神采奕奕。
她抱着他,像抱着布娃娃,嘿嘿笑着,眼里含泪。
林迟看着她的眼,挺没出息地在姑娘怀里晕了。
晕倒前拉着她的手,说:“你可别跑。”
旁边有人想抱他欢呼。
他说:“除了她,对,就是抱着我的这家伙,你们谁都别碰我。”
老子有洁癖啊。
是不是我说过的都当假?
偶有一夜,阮致哇啦哇啦给宋林打电话。
他说:“我可算知道你遇见的姑娘是谁啦。唉,我早前不信你,还觉得你撞了鬼。毕竟如今园子门禁森严,进门都要刷卡。你想啊,外人哪有卡,今天我才知道,是我爷爷一早把卡给了那人,她要复健,只有咱们园子有清闲的篮球场……”
宋林微微笑了。他微笑时实在是很温柔的面相,故而大家总觉得这是个好相处的男孩。事实上,只有跟他相处过的人才知道,能让他瞧上的人万万人中也无一。
因此,阮致一直十分好奇,他口中时常提起的那个姑娘,那个连吃着面都吃得比旁人好看的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模样。
宋林淡淡回道:“这些我都能猜到。她生病了,需要靠打球这种负压运动复健。园子不是外人可以随便进出的,所以定然不知是谁家的亲戚、友人。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查出来。毕竟是个那样的……美人儿。”
阮致“哧”地笑了:“美人儿?我瞎了还是你瞎了啊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