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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远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陆缱抢了个先。
“这帮人虽然风气不正,倒也不算是毫无用处”陆缱转了转酒杯,笑的如一只狐狸道:
“那些人媚上,挖空心思想要附和我这个令尹的喜好,好,非常好!我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把我想照顾军属的心思广而告之,随他们想我是在作秀收买人心还是有什么特殊嗜好的。那遗孤之事我早一日表明态度,下面的人就算为了官位装也得装的去关心这件事。如此一来,这些孩子们的生活才能更快更有效的得到改善,这世上才会多少几对陆缱陆绻。”
陆缱说完,给自己和裴远晨一人倒了一杯酒,两人碰了一杯。
“呵,与我斗?也不好好查查我的来历?”想起智博白天的话,陆缱端着酒杯面露讥讽指着远方道:“有父亲宁可被流放也要直言进谏在前,何兄舍身正道在后,我有什么可怕的?纵然最后真是失了信任粉身碎骨,能怎么样?没有人记得又会怎么样?什么身前身后名的,我陆缱不在乎!”
那坚定的眼神,竟然真有几分飞蛾扑火的决绝。
裴远晨突然懂了自己面对陆缱的事时究竟一直在怕什么了。
平日里清醒的陆缱向来给人亲切温和,好脾气到给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错觉,可裴远晨知道,他的先生骨子里是个极有主意的,为确定下来的目标更是可以九死不悔,一时的退让不过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怎么也学不乖。
他的陆缱从来不是养在温室里歌唱讨巧的百灵,是翱翔九天之上的凤凰,明媚耀眼又鸣惊天下。
“陆缱,你听我说,我一直信你的,也没生过你的气,更不会忘了你。”
一听这话,来之前听了诸云起汇报的裴远晨如何不明陆缱指的是什么,见陆缱一副随时准备舍生取义的样子也是吓的不轻,拉住陆缱的胳膊急的有些语无伦次道:
“先生,你听我说。我是楚王,要死也是我去,哪有让你来走死路的道理?你好好活着,有什么事我来挡,听明白没有?”
陆缱愣了一下,凝视着裴远晨年轻的面庞一会儿,忽然笑了。
“好”陆缱捏了捏裴远晨的脸颊笑道:“我们都好好活着,长命百岁,熬死那帮人。”
“先生”裴远晨垂眸,换了话题低声道:“你流落在外那些年,是不是过的很苦?”
“还可以啦”陆缱摆摆手笑道:“穷是穷了些,不过有父亲和哥哥在,日子也算快乐。他们都疼我疼的紧,什么都舍不得自己吃自己用的全给我了”
“我那时候其实挺不懂事的”
“没有”裴远晨摇头认真道:“他们,会以你为傲的。”
“哈,或许吧。”陆缱笑了笑,举杯对明月朗声道:“爹,哥,我敬你们”
连喝了三杯酒,陆缱舌头都有些打结,忽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人,忙转头看向裴远晨问:“你呢?在楚宫那些年,你是怎么样的?”
“我…都过去了。”裴远晨弯了弯嘴角道:“黑夜再长,我看到远处的灯火,也不觉得如何了。”
陆缱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是该点,来,喝酒喝酒,不想那些不开心的!”
“先生”见陆缱已经喝醉了,裴远晨估计她心中的苦闷应该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轻轻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啊?”陆缱喝了口酒摇摇晃晃起身,把手中的酒一扬竟然还算规矩的朝天地行了个礼朗声道:
“苍天在上,我陆缱陆希文,一愿天下统一无战事,骨肉无离散;二愿旅人皆有归,富裕无所让;三愿……”
见她有些站不稳,裴远晨生怕她真摔下去,忙起身伸出手虚虚的护着。
陆缱再动,裴远晨再追,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不知怎么越靠越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烛光昏暗,月下对影成双,裴远晨的心跳不知怎么就乱了。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陆缱嚷着闹着,下意识的乱扑腾,裴远晨忙伸手去拦,两个一不小心竟然十指相扣了一下。
裴远晨觉得,就是此刻有千万匹战马飞速迎面而来,自己的心跳也不会更快了。
裴远晨扶着陆缱坐下,又自己往旁边挪了挪,实在不敢看陆缱,忙低下头念了几句弟子规,勉强平复下心情才轻声问:“三愿什么?”
“三愿啊?”喝的早已人事不知的陆缱哈哈笑了两声,转头望向裴远晨道:“三愿我们家远晨此生幸福快乐,莫要独行无人知。”
“当王挺苦的”陆缱叹了口气道:“朋友无法与他全心相待,妻妾更是各有心思,大家眼里他是天,是神,是法,是权,是利唯独没有人会把他当个人,事事都要权衡,处处都有算计。你说,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人?”
裴远晨猛然抬头,见月光静静打在陆缱的身上,似是给她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银白光圈,长长的衣袖随风而动,竟好似月中仙子落下凡尘。
裴远晨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连忙往旁边移了移,再移了移。
“诶,你怎么离的那么远”陆缱给自己倒完酒一抬头,见原本坐在自己身侧的裴远晨离自己能有八丈远,忙伸手把人抓回来道:“我又不拿你当下酒菜,跑那么远干什么?回来!”
说完,见裴远晨难得的不搭理自己,还越挪越远,这眼看着都要从房顶上掉下去了,陆缱一时心急,直接一个猛子扑过去,连衣袖带腰带的拽着裴远晨往回拖,那力气,要多大有多大。
裴远晨正值壮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得起心上人这般投怀送抱的?陆缱这一番动作下来又如何还能做得到心如止水?被人如此抱在怀里,裴远晨难受极了,只能磕磕巴巴小声求饶道:“先生,您……您先松手。”
见裴远晨乖乖往回靠,陆缱依言松了手,感觉他今日似乎不太对,又双手扒着他的肩膀把脸凑过去查看一番,歪了歪头疑惑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说着,伸出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又把手覆在裴远晨头上道:“没发烧啊?”
“先生”见陆缱半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裴远晨是推也不敢推,抱又不能抱,被逼的没办法,只能徒劳的把身子尽可能往后倾了倾,又倾了倾,最后整个人险些直接躺在屋顶上,嘴上还尽可能心平气和的和陆缱商量道:“先生,我没事。您喝醉了,咱们先下去好不好?”
“我没醉,我还能喝,咱们继续喝啊?”陆缱怕裴远晨不信,转身刚想取酒,只见裴远晨看准时机,左手撑住屋脊右手果断在陆缱后颈一拍,继而瞬间借力起身接住陆缱,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的下了屋顶,又和吴伯打了声招呼抱着陆缱进了屋。
“陆缱”
屋内,裴远晨把陆缱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见那人终于老实下来,低低叹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敢让你喝多了便起身出门,自己找地方沐浴更衣去了。
一会儿找吴伯要个椅子,今晚睡门前吧。
筋疲力竭的裴远晨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