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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楂就坐在一旁,看着火炉,偶尔看他们下下棋,顺便帮十里指棋路。
没想到十里这么大个人,是真的下不过皮蛋儿这个混不吝的。
然而,皮蛋儿下不过小山楂。
但是小山楂教的,皮蛋儿输了也乐呵,嬉皮笑脸的捧夸小山楂,完全不理会十里。
只有在十里不甘被忽略,扯着他的耳朵威胁时,皮蛋儿才回昧着良心夸上两句。
“今天,那个卖房子的听说是常姐买了做学堂用,还不打算给俺们。”
皮蛋儿像青蛙一般蹲着,双手放在身前,将手里的树枝掰成一小节小节的。企图跟十里聊天儿,分散她的注意力。
十里拧眉,偷偷瞄了眼桌子那边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三人组,小声问:“为什么?”
“他们都说常姐不是好人,教俺们一群乞丐,祸害教废物,教出来也是祸害。”皮蛋儿嗤了一声,很是厌恶地做了个极为夸张的表情,“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好意思说俺们。”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十里唾骂一句。
皮蛋儿点头称是:“还好斋主把怀王搬了出来,把他们吓了个屁滚尿流,赶紧把地卖给了俺们。”
“所以,地契上写怀王的名字,是被逼的?”十里疑惑问他。
“俺也不知道。”皮蛋儿摇了摇脑袋,“反正,肯定是不卖常姐的。”
十里手心里磨着石子,瞧着粗糙的棋盘,陷入沉思:“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阿常的?”
“说的都是些不好听的。”皮蛋儿嬉笑两声,咧着嘴道,“十里姐还是别听了。也别让常姐上街了,要不然会生气到想拔刀杀人。”
“这事儿,你也别跟阿常说。”十里说着就将他的脑袋砸了一拳,揪着他的耳朵便怒道,“你刚是不是改子了?赶紧给俺改回来!”
“唉哟,刚刚是风吹的,俺没动,疼死俺了。”
皮蛋儿叫唤着就往十里那边靠,表情浮夸的看不出来一点怕疼的意思。十里没松手,他就半个身子滚在了棋盘上,硬生生将棋盘给毁了。
十里本来是要赢了的,此时看棋局被毁了,一时着急,手劲儿就松了些。皮蛋儿立马一个鱼滚,翻身离地十里老远。
“你这泼皮无赖,等我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十里将手里的石子一丢,提着裙子就冲了过去。
小山楂在旁笑的欢乐。
他们的动静儿太大,惹来常乐三人的目光。
说了一半的常乐,立马在已经乱七八糟的纸上圈出“晨跑”两个字,很是严肃地点了两下。
“看他们这体力,跑步是算不得什么了。得告诉都尉夫人,后期得给他们加大锻炼力度。”
柳成言和怀王看了一下已经绕着院子跑了两圈的皮蛋儿和十里,很是赞头地点头。
“不过,本王还是很好奇,你这是哪儿来的文字。”怀王再次对她写的字发出质疑。
“刚不是说了,俺从小不认识字,认字认一半儿,写字也就简化了。”常乐很是敷衍,不想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反正,柳斋主不是在记了?将就看看就是。”
因为柳成言和怀王看不太懂她的字,柳成言只能边听边自己再用笔墨记录一份。
“你这捏笔的姿势也不对,稀奇的是,还真能把字写好看了。”怀王在常乐捏笔的手势和柳成言捏笔的手势之间来回对比。
怀王能夸她的字,也完全是将她放在了不会写字的人群中比对。常乐的字基本没有书法灵韵之美,但写的还算工整。矮子里面拔高子,也就算是好看的了。
“没人教我捏笔,我可不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常乐继续胡诌,“好了好了,咱们继续。”
“你这种情况,跟沧县女确实很像。”怀王冷不丁地又提怪志上的故事。
常乐一想到被烧死,就咽了咽口水。
真的不能太嚣张,她得低调。
死不可怕,被折磨死才是最可怕的。
“咱们在讨论正经事儿,你老是想些女子干什么?过两天就要去看花魁了,睡都能睡,还想什么烧死的沧县女。”
常乐一通说,不等怀王开口,又道:“接着刚刚的说。咱们现在无法赚钱,这乞童的生活要怎么弄……”
……
几日后,常乐的身子恢复的好些了,身上的结痂也在一点点地掉,露出里面粉嫩嫩的新肉来,很明显和周围的皮肤不一样。
今晚,怀王要带她去风雪楼看花魁跳舞。常乐老早就换上怀王当初送的那套男装。
当时她就穿着去了趟倌楼,换了放在八归斋,就再也没穿过。今日再拿出来,忽然有种拿出战袍的感觉来。
“阿常,你确定是只去看看花魁的罢?”十里替她梳着男子发髻,一脸的担忧,“真的不让我跟你一块儿?”
“我真的就是去看看,就算我想干点别的,我作为女子也干不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