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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善不愧是古今第一人,一墨千金。可惜如今就剩这么一幅真品了。如此好扇,就这么落在本王手中,是该疼恼。”怀王回想得此扇的历程,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眯成了花瓣状,“皇兄啊皇兄,你这辛苦珍藏二十多年,还亲自雕了这象牙扇骨。啧,真不好意思,臣弟要借花献佛了。”
上下翻着扇子,脑海里一遍遍现着常乐每回瞧着他和柳成言手中扇子的艳羡眼神儿,忍俊不禁道:“正好,明儿去太守府转一圈。”
自从听说常乐被关在府外冻伤,他便一直没找到一个好借口去探。这回,总算有了一个,不过代价有些大。
怀王将扇子一合,重新放回锦盒之中,笑得开怀:“这扇子,便当是皇弟我替皇兄付的画册订金了。”
……
常乐当时在外面冻到高烧,一两日才将烧退了下去,至今病都没好全。十里被她抱了一夜,虽然也着了风寒,却没她这么严重,三四日也就好了。
十三日一早,常乐再次被城楼上的脑袋吓醒,正赶上来叫她的十里。
“夫人,待会儿有帝旨要来,咱们要赶紧收拾准备迎旨了。”十里催促着。
春暖和秋莺也进了屋子,准备好洗漱水,直接将常乐从床上扶起来。常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们伺候开了。
一通辛苦,赶着到了前院儿大门处,这才发现只剩下她没到了。
张长修换上了一身官服。花楚儿还是一身白,可用了偏吸色的布料,没那么扎眼,妆容也浓了几分,比平常精神许多也不扎目。像是个人间妇女样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伪谪仙。
常乐受不得凉气。一路急忙赶过来,吸了一肚子的寒气。这会儿停下,嗓子里肺里都难受的紧,忍不住咳了几声。
“主母可还没好呢?”
花楚儿担心上前,假模假样地就要扶上常乐,却被常乐抬手捂咳的动作挡开,花楚儿顺手便理了一下发鬓,扭头看向张长修。
“主母这样子,还挺严重的。”
“这也是给你长个记性,下回可还敢再回来晚了?”张长修没好眼色给她,但又想到待会儿要宣旨,还是叮嘱两句,“待会儿,你且忍一忍。圣上降旨,不可不至,不可不敬。”
常乐听见他们二人说话便头痛,怏答答地靠着十里:“咳,我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敬不敬的,也不是我能说了算。咳咳……”
最后两声,是她故意咳出来,气张长修的。
故意的太明显,张长修气恼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何时做事如此不知分寸?夜不归,失规矩……”
“你再说,把我气死在这儿得了!”
常乐本就被他关了一夜存了气,一直无处发泄,这次可算是找了个口。
张长修气到手发抖:“你!”
下一瞬就要上巴掌,管家急忙从旁跑过来,将他的动作打断:“老爷,刚官爷通报,帝旨马上到门口了。”
“好。”
张长修收手,气恼甩袖,招呼着众人在院子里跪好,候旨。
常乐和张长修两人跪在最前面,花氏在后面,再往后就是丫鬟下人。
现在还是正月里的天,地面甚是冰寒彻骨。好几个跪下去便想弹起来的,可都碍于下人身份,只能硬扛着。只有常乐一个人冲了起来,力道过大,站的摇摇欲坠。
壶院儿的几个丫鬟在后面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盯着,心里着急。
“啊!”
常乐的手被张长修猛地一拽,整个人硬生生被他拽跪在地。膝盖砸地的那一瞬疼的她一声尖叫起来,感觉膝盖骨都要裂了。手臂被他使劲拉着,这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跪好。”耳边是张长修冷如寒冬的警告。
正此时,门外出现一行人的身影。
怀王听到常乐的惨叫声,脚下不由地快了两步。瞧见她垂首跪在地上,身子隐约发抖,心底一时不是滋味儿。
“见过怀王。”
众人齐垂首行礼。
唯独常乐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之间,果真看见了怀王。
他今日穿着斜襟正红外袍朝服,头戴远游冠,腰束金色玉带。明明是一身正式的打扮,硬是流露出几分风流气,大抵是人的气质也就这样了。
怀王与常乐对视,见着她脸色苍白如纸,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眼泪,嘴唇被她咬破,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不由得,恻隐心起,满目担忧。
单内侍顺着怀王的视线瞟去,大致猜出这是太守夫人。见她一副遭了委屈的样子,又想起听说的她最近受冻的惨事来,也是不忍,当即催促怀王。
“这天寒地上凉的,怀王,咱们还是赶紧宣旨罢?”
怀王咬了咬后牙,也不多说话,从单内侍的手中接过帝旨。
“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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